甚至,會是遭到童氏直接抹殺!
在整個三陸七洲,天下之勢,童氏根基猶如幽淵寒潭,深不見底。童氏本家坐鎮曆來行事謹慎,反複斟酌。
王妃想要被童氏本家認可掌家人的身份,並沒有那麼容易。
聽夜羅這般說,青嵐雖明白道理,但主子下令的試探,本就不會手下留情。
要是王妃無法勝出,最終隻會死在暗衛手裏。
到底是經過這些時日常在王妃身側,她也會有些於心不忍。
此時庭院內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淺輝的月色間,數道黑影交錯,刀刃相撞發出尖銳的聲音,曆曆寒光尤為刺目。
頃刻,這一切戛然靜止一般,四下無聲。
所有的暗衛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院子中央,站著一抹稍顯薄弱的身影,側立庭院之中。
隨著晚間微風輕拂,身上斑斕血色繡花的羅裙染翩然而動。
月灑清輝的夜幕下,那張白皙精致的臉龐沾染著溫熱血跡,光潔飽/滿的額間掛著一層薄汗;蝶羽般的長睫投下扇影,遮掩著盡是煞氣的鳳眸。
屆時,童心掌中銳利的短匕如軸一轉,刀鋒上的鮮血凝珠無聲落地,妖猶彼岸。
隨而側目,麵無表情地看向書房,嘴角忽勾起淺淡的弧度,眼底透著嗜血光芒蠢蠢欲動,彷若自煉獄歸來的鬼煞。
庭院裏,還站著的眾多暗衛,紛紛都倒了下去。
就在童心腳步稍移時,一道聲音從書房內傳來,“夜深了,王妃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雲列使臣離京,作為童氏的掌家人該去送一送。”
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更無法判斷,對最今夜的試探是否滿意。
聽見這話,童心收回欲要進書房一見高低的打算,擰了擰眉,撤下手裏的短匕。
依舊不問事情原委,無言轉身,朝門外離去。
明日一早童雲峰等人就會啟程,這會既讓她去歇息,那麼童南天的事情就不用她插手了。
他倒是很懂得剛柔並濟!
這番推門出去,門外的夜羅與青嵐看到她時,驚愕不已。
他們不知王妃的能力,想著,那麼多的暗衛就算王妃能贏,也會傷痕累累。
現在看上去,顯然是毫發無損....並且,進去才一炷香不到。
“王妃。”青嵐回過神來,輕喚了一聲。
童心黛眉一揚,“先回去吧,我要沐浴。”
“是。”青嵐頷首,快步跟上。
瞧著人離去,夜羅盯著看了好一會,確定王妃是真的沒受傷,這才進入院子查看。
院子裏麵的暗衛倒得七橫八豎,待逐一查驗,令人心驚。
“主子,外麵沒有活口,都是一刀斃命,且速度極快。”夜羅進書房,稟報時未掩自己的震驚。
“本王知道。”容廉薄唇掀起一絲淺笑,墨眸中愉悅之色顯而易見,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傳令下去,相府可以動手了!”
“啊?”
夜羅奇怪地看著自家主子,“不是安排王妃去嗎?”
“此事我另有安排,再者,她對今兒個夜裏的試探心有不滿,再若讓其去解決童南天,去之前怕是先要拿王府開刃。”
說起這個,容廉忽地輕笑一聲,微微側目看向了對應庭院中央的那扇門。
她在解決那些暗衛時,動了要進書房跟他交手的打算。
雖說對她所有的本事都想探究,可若全然知曉,又未免失了趣味。
聽自家主子這般說,夜羅震驚童心的能耐過後,心裏反倒更添了一分忌憚,“主子,王妃之前跟雲仲展故意不交手,想來是為隱藏身手。以屬下看,還是徹查王妃的身世為好.....”
“本王之前說過,查或不查,都無關緊要。”容廉收回視線,眸光微動,笑意不減,“不跟雲仲展交手,或許在她眼裏值得動真格的隻有殺與被殺,沒有第三種選擇。”
童心跟雲仲展交手不顯山露水,是因他的叮囑在先,隻降不殺。
夜羅頷首應是,不再多言,速速按主子交代的去辦。
今晚,注定會是一個修羅夜,迎來擋不住的腥風血雨。
從一開始,容廉便沒打算讓童心親自殺了童南天,亦不會讓她頂著弑父的名頭登位。
要是這般做了,那就下錯了棋。
任意一個鼎盛家族,越族人團結一心,又怎會容忍同族相殘之輩。
所以,從他決定留下童心的時候,當時還在天啟的神醫風輕淮,他來的這一趟,變得更有意義。
也意味著童南天的死,絕不會是被刺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