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碧青在歸雲閣怎麼樣了,要真如容廉所說是以天啟家主的身份被帶走,隻怕好過不了。
何況,她殺的是歸雲閣少閣主,豈不就是閣主之子.......
殺子血仇,焉有不報的道理。
緩了許久,童心渾身濕透無力地躺靠著,朝門外輕喚一聲,“全福。”
“主子。”門外候著的人聞聲進來。
“去給我找來針線跟烈酒,我要用。”
脖子上的傷口,僅是包紮當然不行,這樣隻會好得更慢。
得話,全福也不問主子要這些做什麼,趕緊去取東西。
東西如數取來,童心烹酒煮針線,拆掉脖頸上的包紮。
隨而讓全福備上銅鏡放在麵前,摸著脖頸上皮肉外翻的傷口,用酒清洗再度上藥,接著下針縫合。
看到主子如此做,全福袖手一抖,瞳孔軟縮,“主子!”
“先別問,等我縫合完再說。”童心疼得大汗滾滾,氣沉丹田,咬緊銀牙。
在現代作為殺手時沒少受傷,最惡劣的莫過於野外取植皮抽絲來縫合。
像現在這樣,比起那時算是條件好多了。
一炷香過去,童心停下手朝全福道,“你來幫我收尾,速度快些,我有點撐不住了.....”
“是。”全福也算見多識廣,但從未見過這種處理傷勢。
接過針線時,手指發顫。
“別抖,就按照我方才那樣做。”
“是。”
全福沉下心,聚神凝視,一點點替她縫合後脖頸上的傷口。
好在收尾算快,待縫合完,立刻清理血跡上藥止血。
“你跟我說說,今日都發生了些什麼。”包紮好傷口,童心勉強挪回床榻,掀了掀眼簾。
之前不問容廉,知曉他素來簡言意駭,不會說的那般詳盡。
主子這麼問,全福自然毫無隱瞞,將事情始末如實說,同樣提到了毒蠱一事。
若不說這事,日後毒蠱突然發作,後果不堪設想。
聽完,童心不光得知毒蠱,還得知容廉去宮中找童夢取藥,柳辭也救過她。
“這一日還真是一波三折。”
“主子,碧青被歸雲閣帶走怕是無法活著回來。歸雲閣又是君主麾下,若非君主授意他們不敢私自動手,這已經第二次對您下手.......”
這話並非勸自家主子不去救人,而是此事牽扯甚大,需從長計議。
“我知道是第二次。”童心擰眉,“碧青被帶走這麼久沒被發現身份,說明是用了其他的法子。”
“除去類似的傷口,唯一可能的是跟滄洲兵符有關。”
既跟兵符有關,就有辦法拖延時間。
但死的乃是閣主之子,故而這個時間不會太久,長則三五日,短則明日。
想到這,看向全福問道,“歸雲閣在何地,你對此了解多少?”
歸雲閣的不是一般人能打聽的。
“屬下了解的不多,倒知曉歸雲閣就坐落在京城。以前偶然聽前家主提及過,至於具體在何處,不得而知。”全福回著話,遂一提,“想必王爺知曉的不少。”
“我若能問他,便不會問你。”
以她現在的情況跟容廉打聽歸雲閣,他自會猜出她的目的。
再說,她不願也不想求他去救人,這種人情不必欠下。
“罷了,一會你給我備上替換的衣裳就去歇著吧!”
全福點了點頭,先拿來自家主子要換衣裳,隨之到門外繼續守著,沒有聽命去歇息。
除了能跟容廉了解歸雲閣,童心知道還有一個去處。
這廂換好衣裳,人從窗戶悄然離去。
換做以往,她的行蹤沒能滿過容廉。
倒並非真的瞞不過,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人無聲無息離開客棧,一路上避人耳目,挨著晨曦至前到了柳辭的院子。
“誰?”
床榻上的人驚覺屋內多了個人,乍然睜開眼眸,坐起了身。
“是我。”童心站在屋內,昏暗下逆光而立看不清神色,“我來找你是打聽歸雲閣在何處。”
“你想去歸雲閣救人?”
別人不知歸雲閣抓錯人,柳辭卻是知道的。
隻不過,他驚訝的不是童心要去救人,而是她先前重傷昏迷,竟恢複得如此之快。
屋內站著的童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見此,柳辭掀開帷幔下了床榻,清俊臉上漾起笑意,“我不僅可以告訴你歸雲閣在何處,還能告訴你那個婢女被關在哪個牢房。”
“什麼條件?”
既然這麼說,自是有條件。
“小家主果真聰慧又爽快,條件很簡單,用你婢女的命換我來日自由之身,家主應當能明白此話的深意。”
柳辭沒有拐外抹角,知曉她也不喜歡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