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生子(2 / 3)

高公公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衝著他點點頭,帶著人轉身就走。

卻在這時,屋子裏傳來穩婆一聲驚呼:"不好了!王妃難產!快叫太醫進來幫著正胎位!"

頓時,院子裏便一陣陣兵荒馬亂。

葛神醫一口熱茶才喝進嘴裏,便被人請進了產房裏去,一看沈念真疼的麵白如金紙,虛弱的樣子,他二話不說就拿出東西來,開始施針。

榮琛心急如焚的守在門口,不停的伸著脖子往裏瞧,可是房門緊閉,還隔著好幾道的屏風,他什麼都看不見。

"公公,我們是走還是……"高公公身後的一個小太監見他停下腳步,目光望著產房,便問道。

高公公沒有說話,也沒有走。

小太監於是明白過來了,這是要留下來看結果的意思。

當下也不催促了,就與高公公等那麼淡定的站在院子裏,等著裏麵出一個結果。

"真希望二王妃這一次一舉得男,這樣不下的第一個孫兒出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與此同時,榮琛今夜裏頂撞皇帝,然後執意出宮的事情,也就可以翻篇了。

高公公沒有吭聲,心裏深以為然。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了魚肚白。

天,亮了。

屋子裏的哭喊聲早已經停下,寂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忽然,一道嘹亮的啼哭聲從屋子裏麵傳出來,緊跟著便是丫鬟婆子們的歡呼聲:"王妃生了!生了!是個兒子!"

兒子兩個字一出來,院子裏的高公公立刻雙眼一亮。

皇帝的長孫,出世了!

他沒有抱怨榮琛剛剛拒絕他的那份難堪,而是饒有興致的等在院子裏,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產房的門打開,周嬤嬤懷裏麵抱著個小小的繈褓,笑的見牙不見眼:"王爺!是個小世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太好了!"

榮琛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殿下,可以讓老奴看一眼孩子麼?"高公公忽然道。

榮琛聞言一愣,抬起頭來,這才看見高公公並沒有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榮琛第一反應就是把孩子緊緊的抱在懷裏麵,往後藏,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然而一旁的周嬤嬤笑著勸道:"王爺!還是讓他看看吧!陛下在宮中,不能外出,高公公看見了,也好回去向陛下描述,否則,這什麼都沒看見,豈不是叫人失望?"

榮琛一瞬間還以為剛剛院子裏的那些話,周嬤嬤都聽進去了。

可是剛剛,周嬤嬤明明待在產房裏啊!那個時候沈念真剛好大出血,是最危險的時候……

"好吧。"他猶豫了一下,把孩子往前抱了抱。

高公公看清楚了那個才剛剛脫離娘胎,用熱水清洗幹淨,渾身紅通通,雙目緊閉的小小孩子,他是那麼的小,至於顯得那繈褓都有些過於的大了。

但是孩子的五官雛形,卻能隱隱約約的看出榮琛的影子。

這的確是榮琛的孩子,如假包換。

高公公一瞬間就確定了。

他的臉上當即露出笑容來,頗為稀罕的盯著孩子瞧了好幾眼,也沒試探著上前去抱,而是笑眯眯的衝榮琛行了一禮,半句也沒提剛剛的話,然後帶著他的人,烏泱泱的離開了。

榮琛知道,他是回去向皇帝稟報去了,也沒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孩子在他懷裏麵哼了幾哼,榮琛連忙將他交給了早已經選好的奶娘懷裏去,將他交給眾人照看,然後獨身一人進屋去看望沈念真去了。

屋子裏已經打掃整理幹淨了。

但是空氣中還是有隱隱的血腥氣,穩婆與嬤嬤們都出去討賞錢去了,屋子裏麵隻有如畫與葛神醫在,如畫是在忙著收拾,葛神醫則是坐在床邊上,正將沈念真身上那些銀針都取下來,動作十分的小心翼翼。

而沈念真自己,不知道是累極還是太虛弱,已經昏睡過去了。

孩子生出來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就睡著了。

"王爺。"如畫看到榮琛,當即小聲的叫了一聲,她怕吵醒沈念真。

葛神醫在一旁笑著道:"怕什麼。現在就是打雷,她也聽不到的!"

"師傅,剛剛真是多虧了您……"

榮琛上前來,就要對他叩拜。

"別!別!"葛神醫慌忙伸手攔住了他,然後搖頭道:"我老頭子托大,一直都將念真丫頭當做我自己孫女看待,將來還指望她能給我養老送終呢!做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的,王爺不用謝我。"

"那也應該謝。"

榮琛正色道:"該給您老養老,我們絕不含糊!但是這一次您又救了念真一命!不能混為一談!"

"嗨,這也沒什麼的……"葛神醫聞言笑著擺手:"我老頭子早些年間,救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如同你們這樣,每一次都心懷感激,這人哪,一開始施恩的時候,千恩萬謝,到後來,就習以為常了……"

這不知道是又勾起了他什麼時候的傷心事情。

榮琛默默的聽著。就充當一個聆聽者。

然而葛神醫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等到所有的銀針都取出來以後,他就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說一聲去喝小酒嘍,就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榮琛起身,將他恭敬的送出去,照顧東辰將他老人家送到客房裏去,這才重新回到床邊上坐下來。

沈念真依舊昏睡不醒,嬤嬤們抱著才出生的孩子,出去轉了一圈,給大家所有人都瞧了一遍後,又抱了回來,此刻,孩子吃飽了奶水,被嬤嬤們安置在沈念真的身邊,已經睡著了。

榮琛這個時候,才有功夫仔仔細細去抱一抱自己的兒子。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仿佛抱著一件易碎的寶貝一樣。好容易才抱進懷裏麵,兒子那小小的身子就仿佛棉花一般,輕輕的蠕動一下,便叫人的心都要融化了。

榮琛深深的瞧了他兩眼,然後低頭笑了:"你呀,長的還是有幾分你娘親的美貌的,也不知道等你長大了以後將會是什麼模樣……"

說著,側頭溫柔如水的看了一眼沉睡著的沈念真:"念真,這是我們的孩子。"

也不管沈念真聽不聽的到,他隻管自己抱著孩子笑。

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一陣陣騷亂,很快如畫笑眯眯的進來:"王爺!沈老太太,還有沈將/軍,沈夫人等都來了……"

榮琛忙將孩子交給奶娘抱著,自己起身去大門處親自迎接。

沈老太太因為生病的緣故,這些年深入簡出,很少出門,這一次沈念真生孩子,她天不亮就睡不著了,起來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床上,等到天一亮,便再也等不得,立刻催促著沈重與廖芳茹兩口子,叫他們陪著她一起來看望沈念真,以及才剛出生的孩子。

沈重自然不敢耽擱,一早就派了人去宮裏報信,女兒生孩子,他今日不上朝去了,就陪著老娘還有夫人,抱著自家才隻有半歲左右的胖乎乎的小兒子,往王府來了。

由於來的太早,大街上都沒有什麼行人。

這邊沈家眾人在門口下車,這邊榮琛已經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趕出來了,翁婿見麵,自然是好一番敘舊,榮琛一夜未曾休息,前半夜在皇宮裏抗爭,後半夜擔心妻兒,臉上雖然疲憊,但卻是笑容滿滿:"老太太,嶽父大人,您們都不用擔心,母子平安,隻是孩子天亮才生下來,念真太累了,已經睡著了。"

"母子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沈老太太聽了這話,不住的念阿彌陀佛,念了好幾遍,才跟著沈重等換乘轎子,往府裏走。

廖芳茹來過王府好幾次,不過這一次來卻有別樣的感受。

她能明顯感覺到榮琛對他們的態度更加的熱情了,這或許是因為沈念真運氣好,生下了兒子?

一行人興高采烈。浩浩蕩蕩的直奔後宅,但是到了以後,沈老太太卻將所有下人都打發下去,隻留下了幾位極其親近的一同進屋。

去看過了沈念真,沈老太太徹底的放了心:"她睡的這麼香,想來是累極了,不過還好,這一次能夠一舉生下兒子,她對於王爺你來說,是大功一件哪!"

榮琛聽了這話,不由的點頭讚同:"是,本宮感激在心。"

沈老太太還想再說什麼,一旁周嬤嬤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沈老太太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疑惑來,但最後她沒有再說什麼了。

孩子被奶娘抱了過來,一直抱到沈老太太的麵前,沈重與廖芳茹都伸著脖子好奇的瞧,一邊瞧一邊樂:"瞧瞧這孩子!長的簡直跟念真小時候一模一樣!像是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沈重則是輕輕咳嗽一聲。顧念著榮琛的麵子,笑道:"孩子眉眼與念真相似,但是這臉型卻是隨了王爺啊!好相貌!日後長大了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為之傾倒啊!"

廖芳茹也湊過來瞧了一眼,其實孩子才剛剛生下來,渾身上下都紅通通的,五官皺巴巴的,根本就看不出來誰像誰,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提醒道:"大家都去外頭說話吧,讓念真一個人好好休息休息,才剛生完孩子,她是最需要休息的時候。"

沈老太太等都是最心疼沈念真的人,不過是一時之間見了孩子高興的忘記了這些,經她一提醒,沈老太太立刻連連點頭:"走走走,我們都先出去!讓念真好好休息!"

榮琛當即笑著上前,領著眾人出去外頭花廳裏坐。

一直到中午過後,周嬤嬤才抽空子將沈念真生孩子時,宮裏來人,對著榮琛一番指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末了低低道:"老太太您也別怪王爺沒在身邊陪著念真,從這件事情上看,他可是愛咱們家姑娘到骨子裏去了!都為了姑娘違抗陛下旨意了!所以奴婢剛剛才提醒您老少說一些的,老太太,您不會怪罪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