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質問,慕白雪卻隻是微眯著清眸望向垂幕,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生在名門望族,誰還沒幾個黑心的姨娘,白蓮花兒一樣的庶妹呢?她們構陷謀害我可以,卻還想趁機攀汙我娘,那是萬萬不能的。於是我便拿夜公子掉入我家院子的時間大做文章,給自己製造了沒時間陪他們撒謊的證據,果然直接詐出了真相,還了我和娘親的清白。可當時我和夜公子素不相識,怕他不肯幫我,就讓我的婢女將他打暈,說是夜探侯府的賊人,省得壞事,我祖母一聽是賊,那當然送官了,算他倒黴!”
慕白雪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還莫名被戳中了笑點,清眸中星光點點,眉眼都笑彎了,有些事當時不覺得什麼,可現在一回想起來,還真是有趣。
老太醫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捋了半天胡子後,也跟著笑出了聲:“你這冷笑話果真有趣,可你這不是恩將仇報嗎?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
“愧疚能救人嗎?能活命嗎?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把我害死,甚至還牽連母親吧?那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這種虧本的事我可不幹。”
慕白雪睥睨著老太醫,老太醫竟被她身上無形的威壓給鎮住了,就連笑聲都斷了,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一陣訕笑。
“行行行!算你說得有道理!細想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就拿十爺來說吧,得多少聖寵,就要受多大的嫉妒和打壓,這不就遭遇刺客了嗎?身中六刀啊,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
任太醫邊說邊在十王爺腋下打了個結,傷口已經重新上藥包紮好了。慕白雪望著由他伺候著更衣的十王爺,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揚。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我得罪了夜聽風,他一從衙門放出來,就跑來找我算賬了。也該著我時運不濟,偏巧那天去安慶寺上香,結果就被他在山道上攔住了去路,說什麼都要我給個說法,話不投機半句多,見我不順他的意,他甚至想爬上馬車輕薄我,那我能讓他得逞嗎?一氣之下就把他踹下了馬車。當然,我也不是隨便打人的,當即給了他十兩銀子瞧傷,他卻覺得我小瞧了他,是拿銀子打他的臉了,竟反過來堵我們家門口,用他家的潑天富貴砸我,又是送薔薇花又是送孔明燈的,反正是花樣百出,就是想敗壞我的名聲,說什麼都要娶我做妾。我一個武慕侯府的嫡長女怎麼可能與人為妾?當然不同意啊,這廝卻越挫越勇,不但在太子壽宴上又輕薄我,還趁我回家之時劫持了我,說什麼都要把我搶回去當貴妾,我一氣之下又給了他一巴掌,甚至以死相逼,這下壞聊,還把他給打出癮來了,不但心生愧疚以金山為聘,還鬧到宮裏來了,不是請陛下賜婚,就是請德妃不要幹涉我的退九王爺的婚事,還差點沒把他的小命丟這,你說這事追根究底是不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該被豬油蒙了心,想著利用他,不然怎麼會招惹上他啊?不招惹他,不也就沒現在這些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