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夫人冷眼旁觀半天,就等她這句話呢,立刻就點頭稱好:“那感情好啊,多讓幾個醫師看看,我們大家也放心不是?”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知畫也是恨恨得直咬牙:“看就看,誰怕誰?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事後證明我沒撒謊,這事必定還給奴婢一個公道。”
她這話音一落,慕白雪就輕聲笑了,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隻冷眼睥睨著她:“哦?你還想要公道?我常常武慕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被你信口雌黃詆毀成這樣子,不是說我命不久矣,就說我難再有子嗣,這可是對一個女子最惡毒的詛咒了,我去找誰要公道!”
一看慕白雪終於說了話,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她明明就那樣弱風扶柳般坐著,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可是她身上卻像有一層看不見的氣勢般,嚇得知畫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小姐!小姐!您不能這樣昧著良心說奴婢啊?您敢摸著良心說,任太醫沒說過這話嗎?可我敢對天發誓,我若真是信口開河亂傳您的壞話,就當堂撞死在這宴會廳上!”
瞧著知畫一臉篤定的樣子,慕白雪優雅地接過了黑霜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這才眉梢一挑:“良心?有的人連心都沒長,還好意思和我談良心?不如這樣吧,我們就把醜話說在前麵,若是我真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便力所能及允你一個願望,可如果證明是一直是你攀汙舊主,居心叵測,也不用尋死覓活的,讓我隨便給你指個人家兒,嫁出府去,可好?”
沒想到一個嫡女被婢女說到這種份上,竟然還如此心慈手軟,說好聽了那叫大度,有氣量,說不好聽的那就是婦人之仁,難成大器,小夜夫人不免暗自撇嘴,覺得自己可能是一直高估她了。
知畫聞言卻眼睛一亮,立刻點了頭:“好!那就多謝小姐成全,奴婢全聽您的。”
她心裏原本打的主意,無非是給慕白雪當媵妾,可如今情況不同了,她想為妾的人選也發生了變化,正愁著沒有登天梯,沒想到慕白雪這就遞到了眼前,心中隻覺得自己這是要走大運了。
慕白雪卻似笑非笑地望向任太醫:“任太醫,我相信您的醫術。您也跪了半天了,不如就先去旁邊坐著喝杯茶,讓小夜夫人帶來的醫師來給我診個脈吧。”
這時小夜夫人那邊幾個醫師商定過後,已經派了一個最有聲望的老者過來了,這是夜府專用的醫師首席,張老先生。
慕白雪自然是由婢女扶著坐到了旁邊的小方桌前,手腕上早就搭好了帕子,張老先生認真地診了半天,卻發現慕白雪這身體雖然虛弱至極,卻不見半點中毒之狀,脈象四平八穩,很是平衡,不由看了一眼小夜夫人,小夜夫人不明所以,急忙又派了名醫師過去,結果這名醫師診完,還是半天不說話。
任老太醫見狀不屑地笑了。自己都看不出來的毛病,累死他們能看出個什麼?現在下不來台,再請一百個人來也是這樣。
最後慕老太太實在忍不住了,不由沉聲問了話:“兩位醫師,看也看了,診也診了,你們倒是回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