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雪如此敞亮的話聽得所有人都心裏熱呼呼的,等司琴伺候她用完了藥膳,定寧公主看她喜服太過繁重,便幫著她褪下了兩層,把她精美的發冠也取了下來,伺候她躺著休息。
“好了,我們都知道你的好。累了一上午了,你便好生歇息。依舊洞房要等到晚上呢,到時候大舅母重新幫你上妝,咱們呢,這裏也沒有你婆家,也沒什麼外人,不用那樣窮講究。不然這樣包裹你一天,還不得把人給累壞了。”
慕白雪也的確是累了,便也就沒推辭,用了藥膳還真是開始犯困,便安然地睡下了。白家人也因此退出了喜房,到隔壁的廂房歇息,隻留了司琴和紅拂兩個丫頭在門外守著。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看著原本安然的慕白雪在沉睡沒多久,就墜入了夢境,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那個夢。夢裏有從小和她一起青梅竹馬的夜聽風,也有兩人的情深似海。
隻是後來的夢境卻漸漸變了,自己變成了始亂終棄的那個人,夜聽風因愛生恨,鬱鬱寡歡,最後竟然在她大婚的那一夜自盡了,鮮血幾乎流了一地,仿佛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心上。
看著他雙手染血,胸口上插著的,正是兒時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聽風刃的時候,慕白雪在不知不覺中就紅了雙眸,不停的搖頭,甚至痛哭出聲,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壞最惡的女人。
整個人更像胸口壓了巨石,根本就喘不過氣來,整個腦海裏都是夜聽風臨死前那心如死灰的眼神。
“不要!不要!不要!”
此時已經漸近黃昏,宴請的賓客散盡,趙無言邁著微醺的步伐返回喜房,卻聽到房中傳來了慕白雪悲戚的哭聲。
他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頓時酒醒了大半,急忙推門走了進去,卻看到司琴和紅拂在床榻旁輕輕呼喚和搖晃著慕白雪,試圖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可是慕白雪卻像被夢魘住了一般,怎麼叫都叫不醒,巴掌大的小臉上一片驚慌失措,全都是哭過的淚痕。
他的心猛然心疼得不行:“你們在幹什麼?不要吵她,都下去吧,沒事不要進來。”
“……”發現是他回來了,再看看天邊夕陽無限,根本就沒到天黑入洞房的吉時,紅拂一時間有些懵,卻被司琴急忙拉著往外走。
“諾!國師大人!隻是等主子醒了,您別忘記和她喝合巹酒,還有結發的儀節,望二位主子互剪一縷發絲打結,放入這準備好的荷包中,然後……然後我們就不打擾您了,奴婢告退。”
紅拂一直被司琴拉出喜房,仍一步三回頭的伸頭:“不是,司琴!小姐好似被夢魘住了,怎麼都叫不醒,真的沒事嗎?要我說該叫孫老神醫來看看,我覺得這不太對勁。”
司琴卻比紅拂鎮定多了:“孫老神醫隻管看病,又不管人做夢,這大喜的日子喊他一個糟老頭子做什麼?放心吧!國師大人無所不能,又這般心疼主子,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