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被棄之而去,夜聽風不但沒有生氣,所而站在水裏仰天大笑,隻是雙眸中卻一片腥紅:“阿雪,我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棄我如蔽履,那麼,你也該嚐嚐這種痛失所愛的滋味,是你逼我的。”
大笑過後,便是一地的落寞。正如秋去冬來,繁花落盡,隻剩下滿地的殤。等慕白雪得知,夜聽風失魂落魄地離去時,她已經和十哥昭泰皇太子坐到了上林水榭的上座喝茶。
此時,早已經屏退了所有人,上林水榭中,除了他們兄妹,便隻剩下那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皇甫良和皇甫俊。
區別在於,他們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坐著,而這兩個弟弟,卻是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皇甫良更是雙手捧了一封快,恭敬地遞給了慕白雪。
“長姐,如今四下無人,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這封信是母親讓我帶在身上,找機會轉交給您的。她說過,今夜宮宴之上,如果你對我們親如手足,多加照拂,那我們兄弟就可以等死了。如果你對我們避之不及,事後又悄悄來尋,便把它交給你。所以我想,現在是時候與你相認了。”
皇甫良的話讓慕白雪微微挑了眉眼,沒想到自己這素未謀麵的母親,竟把兩個小兒子的性命交到自己手上,不知道是出於對自己的信任,還是料事如神?
更奇怪的是,若論位高權重,身份尊崇,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她怎麼都該交給長子皇甫泰,畢竟他現在已經貴為皇太子,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各方麵都比自己更有能力。
當然了,這些想法不過是在她心裏打了個轉兒,便已經打開了這封信。首先入目的便是吾兒親啟四個大字,心中不由有所觸動,感慨萬千。
明明隻是幾個最尋常的字,卻像突然打開了親情的大門,簡潔明了,一語中的,挑起了自己對母親所有的向往和期待,尤其是月璃長公主的字,看似硬筆書法,蠅頭小楷,字與字之間的距離像用尺子丈量過一樣,規整又漂亮。內容更是簡單——順水推舟,等娘接你。慕白雪一時間有些懵。難道月璃長公主送兩個兒子入虎口,就為了送這八個字?這是讓自己什麼都不做,等著她救自己?
這情況怎麼好像完全和想的不一樣,完全反過來了啊?可是如今事態這般緊急,自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相信這個素未謀麵的母親,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慕白雪麵色凝重,半天沒有說話。等了半天的昭泰皇太子終是忍不住了,長臂一揮,便把信撈了過去,看到這八個字,也有略有錯愕,隨後就搖了搖頭。
“阿雪,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誰都不信,也不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等著別人去安排。她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個當然拋棄過我們的人罷了。誰知道到了關鍵時刻,會不會再一次舍下我們,嗬!就憑這八個字,就想要我們乖乖聽話,簡直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