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愛國？”
“大伯？”
正是李芹和安大有，今兒天氣不錯，兩口子帶著小五月和九月出去散散，這不，就和安愛國錯過了。
安愛國也是好些年沒有見著安大有夫婦了，乍一看，還真有點認不出來。或許是他很久沒有正是過著老兩口了，從前他們病的病殘的殘，都在屋裏頭不出門，安愛國也不是會上家裏探望的人，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麵的。
他的想象裏，那時候安大有夫婦恐怕就是髒兮兮的，形容枯槁，一個床頭一個床尾，呻吟著，等死罷了。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呢？即便想了，恐怕也是和此刻眼前的人對不上號的。
此刻的安大有夫婦，身上長了肉，不是癡肥，看著就不像是吃不飽飯的，麵色又紅潤，眼睛裏有平和的光，是好人家的長輩該有的富足樣子。
安愛國愣了愣，自家向來日子比大房過得好，可這些年，安三富和劉翠花，誰也沒有過這樣的臉色和眼神呀。
再一看，人家也沒有了過去的畏畏縮縮，眼見著他倒在地上，李芹一手拉著四月，一手推著九月的小車車，說：“老頭子，你在這裏看著點，我把孩子送到屋裏去，再來和你扶愛國。”
要是從前，李芹不得著急忙慌地上前，生怕他有個好歹沒法跟三房還有安老頭夫婦交代。
安愛國有些不滿，對著安大有就抱怨出聲：“大伯，我這都這樣了，她……”
安大有試著來扶了他一把，沒扶起來，說：“孩子們還小，別一會兒我們扶你進去了，孩子在這裏，不安全。”
嗬嗬，兩個不姓安的丫頭片子，比我正經老安家的男丁都要重要？大伯這心啊，壞了。
老兩口給老安家的重要男丁扶進院子裏，安大有不太放心：“愛國啊，你覺著行嗎，要不上醫院裏去看看？”
安愛國眼珠子轉了好幾圈，還是拒絕了：“不用，就咯著了，我一會兒找張膏藥來貼著，去什麼醫院啊，我泥腿子一個，哪來的錢拋灑到醫院裏去。”
他說著，眼睛就盯住了安大有不放，他就想知道，這個從前最老實厚道的大伯，他到底會如何回應呢？
安大有還能怎麼回應呐，你都這麼大人了，你該當有自己的判斷，你覺著不用去醫院，我們兩個老的，總不能強製要求你去吧？
安愛國可不是又失落了一場，心說大伯他們果然已經不一樣了，現在成了城裏人，都不把我們這群人當回事了。
安大有也不是真的沒有管他，給找來了膏藥，家裏常備著各式的藥，跌打損傷的並不缺。
他就給貼上了膏藥，自己捶了捶扭了扭，好像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嚴重，那就不用躺著了，出去瞧瞧去。
安大有在院子裏變竹藤箱子，小四月盤腿坐在一個竹床上，正在和娃娃玩過家家，小九月安安靜靜睡在搖籃裏，怎麼看都是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