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送來清爽涼意,讓人身心舒暢。
飛花堂內部。
這裏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喧囂、熱鬧,酒香四溢,鶯歌燕舞不絕。
內室。
堂主楚越,副堂主鐵智、白憐和一幹高手聚在,商談最近的形勢。
“堂中的生意,還是以低價收糧、高價賣出為主,占了收益的大頭。”鐵智掌管飛花堂經營大全,此即開口:
“此外,地皮租金、各商家的孝敬占一部分,賭場、青樓之類占一部分。”
“其中因為這一年白憐連連出手,咱們飛花堂賭場、青樓在城中的份額逐漸擴大,收益也越來越多。”
說到此處,他麵泛笑意,道:
“南城幾家賭城、青樓前日找上門來,主動跟我們談合作,看樣子也堅持不下去了。”
“如果繼續擴充的話,這筆買賣應該會是我們幫會收入的大頭!”
相較於糧食買賣,他很顯然更鍾情與這些。
畢竟糧食生意繁瑣不說,還容易引來事端,讓朝廷的人給盯上。
“嘻嘻……”白憐人如其名,皮膚白嫩、惹人憐惜。
隻不過她雖是女子,卻辣手無情,在城中凶名赫赫,此即輕笑,都讓場中不少人毛骨悚然。
她身著輕紗,抿嘴笑道:
“看樣子他們是撐不下去了,不是說有背景,不怕咱們飛花堂嗎?”
有人恭維開口:“他們興許不怕飛花堂,但卻不得不怕副幫主您啊!”
“嘻嘻……”白憐美眸翻飛:
“小家夥,會說話。”
對方表情一僵,當即尷尬一笑,顯然對這位副堂主心有餘悸。
“嗯。”堂主楚越默默點頭,繼續問道:
“支出哪?”
“支出方麵,自是給郡府、地府的孝敬占了大頭,畢竟咱們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鐵智笑道:
“其他的,就是幫眾的份子錢,衣物、吃食、兵器和一些丹藥了。”
“我聽說。”白憐微微側首,美眸眯起,音帶肅殺之意,慢聲開口:
“幫裏的人,最近不怎麼安穩?”
“確實。”鐵智麵上的笑意也悄然收斂,慢慢點頭,道:
“那位王爺有意擴軍,如今不少流民都加入軍中,軍營有吃有喝還能修習武藝。”
“咱們的底層人,也走了不少!”
“這倒也無所謂,但據說那軍隊稍作訓練,就會進城巡察四方,怕是會有不小的麻煩。”
他們飛花堂之所以這麼快發展壯大,可沒少使見不得台麵的手段。
像收取商家孝敬,暗設賭坊、經營暗娼,乃至直接動手也有不少。
以前靠著跟郡府關係好,這些都無傷大雅,隻要錢使的足就沒問題。
但王府不一樣!
飛花堂可從沒有給王府上供過,現今就算想給,對方竟也不要。
以後難免會出現矛盾。
“王爺?”白憐輕舔嘴角,目放奇異光芒:
“這可是位風流才子、逍遙王侯,相貌、才華、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妙!”
“若是能……”
“嘻嘻……”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嬌笑不已,身軀亂顫,引得眾人側目。
“不過,他可是朱家人。”有人開口:
“現今擴軍巡察郡城,這是要插手地方事務,郡府難道不管嗎?”
“安樂郡,畢竟是王府屬地,郡府裏的大人原則上都是他的屬官,可隨意罷免。”楚越伸手揉了揉眉心,道:
“當然,隻是這麼一說,不過咱們以前顯然是有些怠慢這位王爺了。”
“以後記得多用些心。”
“不過也無需太過慣著他,現今是秦家天下,他一個姓朱的不敢鬧大!”
說著,雙眼一寒,更是閃過一抹殺機。
安樂郡如今可是川蜀一代最為繁華的地方,彙聚而來的百姓、流民幾近百萬。
而這裏的郡府王大人,卻是個貪財好色無心政務之人,不足為慮。
地府特使高大人,修為雖然不弱,卻個性迂腐,不知道變通。
王府裏的逍遙王爺空有名號,但受地府、新朝限製,不能成事。
這偌大地盤,就如無主之地,恰恰是自己大展拳腳的好機會。
做明麵上的一郡之主自不可能。
但暗地裏的掌控者,卻非自己莫屬!
飛花堂,會與安樂郡綁在一起,插手這裏的方方麵麵,誰人也分不開!
想到此處,楚越嘴角微翹,眼中似乎能看到自己一聲號令八方來賀的場景。
“咦?”
恰在此時,有人驚疑開口:
“外麵怎麼沒聲音了?”
確實。
不知何時,外麵的鶯歌燕舞、絲竹奏樂盡皆消失不見,一片死寂。
明明轉變突兀,但在場眾人,竟是沒一個察覺。
場中瞬間一靜。
眾人麵麵相覷,有幾人的額頭,更是無聲無息冒出一絲冷汗。
殺意!
不知何時,冰冷刺骨的殺意,就已覆蓋四方,籠罩了整間內室。
那殺意如毒蛇嘶鳴,繞身旋轉,讓人不敢輕動。
“誰!”
“給我滾出來!”
“轟隆隆……”
氣勁轟鳴,飛花堂堂主,唐手楚越陡然掀桌而起,強悍罡勁橫掃四方。
他十指一翻,掌中出現一抹金光,手臂揮舞,金光遍灑四方。
暗器——金翎羽!
手法——漫天花雨!
這是他的拿手好戲,一出手,就可籠罩附近幾十米以內的一切。
金翎羽個個指甲大小,鋒利無比,可輕易洞穿金石,破開罡氣。
其上的金色,雖然好看,卻是一種奇毒,沾體必亡,幾乎是無救。
漫天花雨手法更是唐門絕學,在他掌中施展,每一根金翎羽就如勁弩飆射,如漫天金霞,在美輪美奐之中,瞬間掠奪他人性命。
“叮叮當當……”
急促的碰撞聲響起,房門、窗扇、牆壁裂開,一人也出現在眾人眼中。
來人身著一件漆黑寬大的鬥篷,身形盡數被其遮掩,周身更有黑煙卷動,陰氣森森,如同地府陰魂,讓人望而生俱。
他手持長刀,刀刃下指,身周有幾十個金翎羽斜斜插入地麵。
在來人身後,原本熱鬧的場景早已不在,男男女女盡皆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好膽!”有人大吼,隨手抄起身後的狼牙棒,一聲狂吼就撲向來人。
這位幫眾有心出頭,引起堂主注意,卻也知道來人敢單人獨刀闖進飛花堂內部,定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