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獻軍舞(2 / 2)

杜慎言見這平日裏驕橫慣了的小人,如今這麼一本正經的急起來,倒也對他的話信了大半,道:“那立刻集合司內當值的兒郎,我們分頭召集各自的部伍……”雷厭水是典型的草包,一遇事便慌裏慌張,心裏全沒個主意,聽到杜慎言說要召集各自部伍,就欲急急忙忙衝將出去,杜慎言心想這人關鍵時刻也忒沒腦子了,急忙喊住他:“先別走,我還沒說完。你準備怎麼和你的部下說?”雷厭水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那還能怎麼說,當然是說宮城中已出大事,奉仇護軍之命帶領執戟兒郎,入宮聽命。”“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杜慎言忍不住罵道:“這次出值不比尋常,宮城中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牽發士卒的敏感,你直接說宮城中出了大事,需要執戟卒入宮聽命,不是擾亂軍心嗎,大夥現在都不知道宮中出了何事,謹慎者會想此去是否符合規矩,膽小者會想此去有無性命之虞,就算心思淳樸者,也會被周圍狐疑的氣氛所感染,這樣我們用兵的效率就大大降低了。”

雷厭水聽了,忍不住擊掌讚歎,道:“好有道理,老子怎麼就想不到這麼多,早就看出來你小子文武雙全,俺老雷的眼光果然沒錯,哈哈哈……”杜慎言又皺了一下眉頭,急忙打斷雷厭水的殷勤之語,道:“現在不是互相吹捧的時候,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和士卒們說吧。”他知道方才雷厭水的誇讚是真心的,但不知為何,心裏總是討厭這號濫竽充數的小人,不願與之親近。雷厭水倒是對打斷不以為意,不知是沒有覺察到杜慎言的厭惡,還是對這種厭惡毫不在意,隻是傻乎乎地問道:“對,該怎麼說?”杜慎言以手托腮,在屋內踱了兩步,忽然轉身說道:“有了,軍舞!”

雷厭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地問道:“軍舞,什麼意思?”杜慎言心想世間怎有如此蠢貨,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道:“我們執戟司的軍舞是否為陛下所喜?”雷厭水依舊不明就裏,答道:“對啊,所以陛下每年歲末設宴款待群臣時,我們執戟司都要入宮表演軍舞,但這與當前有什麼幹係呢?”

“表演軍舞時是否全副戎裝?”杜慎言並不理會,繼續發問。“這還用說嗎,表演軍舞,如果不手執刀劍長槍,身披明光重鎧,如何顯現我神策健兒的矯健身姿,但這些和我們領兵入宮沒什麼幹係吧?”雷厭水有點不耐煩起來,聲音不由地高了幾分。

杜慎言笑著說:“那如果我們以向陛下獻軍舞為由點兵進宮呢?”雷厭水方才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你小子果然鬼點子多,我哥沒看錯你呢!我們趕快分頭整軍進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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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以獻軍舞名義整軍安撫好軍士情緒後,各領二百五十騎,出神策府沿承天大道向大明宮的丹鳳門前行,行至離門約六百米時,望見執戟司指揮使雷無水正統領數十神策兵,在門前與數百金吾卒苦戰。雙方均著明光鎧,相互辨認全靠盔翎,神策兵戴紅翎,金吾卒戴金翎。杜慎言放眼望去,神策兵已收縮成一個圓形陣,外麵疊著好幾層金吾卒。金吾卒正在一名都尉的指揮下,以輪戰之法消耗神策兵體力,神策兵雖勉強保持陣形,但體力已然不支,不停地有軍士傷亡倒地。

眼看形式危急,兄長遇險,雷厭水按捺不住,領著自己的250騎衝將過去。對方的都尉極是沉穩,在保持對雷無水的壓力的情況下,派出300餘金吾卒一字排列列成陌刀陣,又命前排軍士將所帶長槍斜砥在地上,製成拒馬,迎戰雷厭水的騎兵。雷厭水的執戟卒騎馬衝至金吾卒陣前,或被長槍連人帶馬刺成肉串,或被數百把八尺陌刀組成的刀牆劈成碎塊,傷亡慘重,攻勢受挫。而雷無水承受的包圍則分毫未減,不多時身邊隻剩十餘名士卒,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