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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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郡主打扮一新去了林國公府參加親爹的喜宴,在外頭做客時,郡主一般都是掛著大家閨秀式的笑容,看不出喜憂。

蕭蓁被壽王世子妃領著和各家夫人說話,她馬上要及笄,便是宗室女晚嫁,如今也要相看起來了。郡主和林家姑娘不親近,這兩年在宮裏住得多,少往林家來,林家的小輩們知道這是姑姑,卻印象不深,也不太往她跟前湊,如此一來,郡主倒有些落寞了。

不過得勢的人身邊向來不缺人奉承,郡主不願形單影隻,便和她們說起話來,一派眾星捧月的氣象。

丹陽縣主一向嫉恨郡主,想著今日她生父再娶,郡主心裏必是不高興的,便出言嘲諷:“還未恭賀妹妹多了一位母親呢,妹妹果然是有大福分的,我們這些人都隻有一父一母,妹妹便比我們多一對,可見上天向來眷顧妹妹。”

“丹陽縣主隻有一父一母?不知你說的是威遠侯府的父母還是陳家的父母?”

丹陽縣主已經出閣,孩子都有了,卻說自己隻有一對父母,不知她夫家知道了會怎麼想。

丹陽縣主麵色一白,暗惱自己說話不當,更恨郡主挑她的語病還這樣大剌剌說出來。

“我一時口誤罷了,妹妹何必如此不饒人,妹妹也不小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可別生出個牙尖嘴利的名聲來。”

郡主嗤笑:“牙尖嘴利怎麼了?我可不覺得這是什麼缺點,就是皇舅都誇我嘴皮子利索呢,倒是丹陽縣主應該學學怎麼說話,就你這張嘴,也就我是你表妹不跟你計較,若是別人,不定在心裏怎麼記恨你呢!”

丹陽縣主臉上一陣紅白,身邊的夫人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忍著,畢竟郡主聖眷正隆,不是她們能得罪的。

郡主吃過酒席後便回去了,第二日新人敬茶時郡主也沒有出現。親爹成親,新娘不是她娘,郡主說不上難受,但也沒有公主再婚時的興頭,想讓她給新夫人做臉是不可能的。

卻說丹陽縣主在林家的喜宴上受了郡主擠兌,無法平息心裏的怒氣,便回了娘家訴苦。

“您不知道她有多囂張,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我沒臉,大家肯定都笑話我呢!”

永慈長公主安慰女兒:“你先忍一忍,她得意不了多久的,總有她哭的時候。”

永慈長公主話裏帶著陰狠,丹陽縣主卻沒聽出來,隻當母親在安慰她呢,畢竟郡主囂張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她什麼時候吃過虧。遂也不戳穿母親,讓她們心裏有個念想也好。

這日公主帶著女兒去皇覺寺上香,為家裏人求個平安符,也為郡主求求姻緣。

皇覺寺的慈恩方丈極為熱情的招待她們,一張布滿褶子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眼裏透著精光。寺裏的菩薩個個金身,幾個大殿裏都鋪了大理石地磚,蒲團也是上好的羊絨墊子,寺裏的僧人也是個個圓潤。相比起清苦的白馬寺,這地方簡直是出家人的天堂。

郡主心裏不住的鄙夷,一群六根不盡的人,充什麼方外之人,要不是為了母親高興,她踏這地方都嫌腳髒。

郡主一行人來到大雄寶殿給菩薩上香,接過小沙彌遞過來的香,郡主正要下拜,香卻突然間熄了,郡主換了一柱,正要下拜時香又熄了。

郡主把熄了的香遞給小沙彌:“看來我今兒和菩薩無緣,還是改天再來吧。”

公主拍了把她的手臂:“胡說什麼!在菩薩麵前失言,快向菩薩道歉,叫她不要怪罪你童言無忌。”

都十三歲了,還童言呢!郡主腹誹,拿一雙圓潤杏眼瞥了眼慈恩方丈,再次接過小沙彌遞上的香,這次倒是沒什麼狀況。公主暗暗舒了口氣,決定待會兒多出點香油錢。

郡主回去之後就安排了人盯著慈恩方丈,好好的香突然就熄了,說什麼放在庫房裏受了潮氣,朝廷每年花這麼多錢養著皇覺寺,連修繕庫房的錢都沒了?古人最是迷信,若是有人想利用這些神佛之事給她吃排頭,郡主得做好準備才行。

這邊盯了一針也沒發現什麼,倒是有另一樣讓郡主焦頭爛額的事出來了。

瑤池玉泉是京裏的銷金窟,讓多少夫人小姐醉生夢死,多少權貴才子望洋興歎,隻這銷金窟近日卻出了樁風流韻事。

瑤池玉泉隻接待女客,裏頭的小侍護院廚子都是女的,甚至貓狗都是母的,外頭也是守衛森嚴,一隻雄鳥都不能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