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便是太後向全院師生發放月餅了,天地玄黃按順序來,當然月餅都是一樣的,隻是領取時間早晚不同罷了。
天字一班是韓羽珍和幾個女學生一起來領的,書院裏沒有男學生,這種要扛要搬的活計也隻有姑娘們自己來,太後帶了些內監來,可以幫幫她們,但她們也不能空手走,人人手裏都拿了東西。
天字二班是韓芳琳周文卿和幾個同窗一起來的,韓芳琳為了這天已經準備許久,太後見了她會和她說什麼,她該怎麼應答才能博得太後好感呢,結果太後並未和她說話,發放月餅是先生們在忙活,太後和壽王妃隻在一旁看著。
太後對這些學生沒有特別的印象,說白了老師隻會對兩種學生有印象,特別優秀的和特別皮的,秦文靜就屬於那個特別優秀的,可惜隕落了,而季淩雲就屬於那個特別皮的,太後也在她來時才多看了一眼。
方才吃飯時沒有看清,隻覺著長的挺精神,如今見了全貌,確實精神,和幾個同窗一起進來,她身量最高挑,力氣也足,別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隻能搬兩三盒,她一人能挑一擔,一點兒都不像養尊處優的閨閣千金。
太後讓她先放放,有話同她說,季淩雲心虛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幾個同絆,想讓她們留下來陪著她,同絆們卻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太後讓她坐下,坐她對麵,小姑娘便規規矩矩坐下,和方才午飯時在食堂放聲大笑的姑娘全然不同。
太後問她:“聽說你總是在書院裏搞小動作被老師抓到?為什麼呢?”
雖然她語氣平和,但季淩雲還是很緊張,扭著手指頭不敢吭聲,其他師長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以前別的先生說她,她從來吊兒郎當不當回事,如今可知道怕了吧。
太後放柔了些語氣,慈和道:“你不必怕我,我隻是問問,我幼時還在你們府上讀過書,你們家是老書香門第了,我隻是有些好奇。”
好奇你們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異類。
太後並沒有這個意思,但季淩雲就聽出了這個意思,她低著頭道:“大概是投錯了胎,和我們家的書香味兒不合。”
她爹娘也是管不住她了,和家中姐妹一起讀書總是破壞氣氛,便把她送來了女學想改造一下,結果她竟然進了黃字班,還天天惹是生非,爹常說季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呢?日後想做什麼?”
太後問她,季淩雲覺得新奇又受寵若驚,太後是第一個問她日後想做什麼的人,別人都不會問,大家隻會說,她這樣不學無術壞了名聲,日後誰會要她,她嫁不出去了家裏要養她一輩子,以後還帶累家中姐妹侄女的名聲。可她覺著,難道把女兒養大就是為了嫁人麼?林家有位老姑娘也沒嫁人,還當郡主了呢。
不得不說林芷萍給京中閨秀做了個壞榜樣,她讓所有女子知道,原來女子還有另一種活法,不嫁人也可以發揮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