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發,甚至看不出怒氣,隻是氣壓低的嚇人。
就連司機用後視鏡看她時,也不由的揣測這女孩是經曆了什麼。
回到家後,她一句話都不同保姆琴媽多說,琴媽以為她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也沒敢多開口。
可她沒有絲毫困意,便坐在沙發上翻閱著一些課外讀物,不出兩個小時便看了大半本,心裏的惱意才消散許多。
*
關穆州從地下車庫拿了備用車,在濱城轉了許久。
去醫院睡當然是說辭,他自小到大也是錦衣玉食慣了的男人,不會習慣住在那裏。
大半個濱城都被他轉過了,最後也不知怎的就開回了那棟洋房。
可能是將東西丟入垃圾桶的順手和利落,卻又在之後閃過她的臉時的猶豫。
可能是,因為愧疚。
家中燈火通明,可是卻很安靜。
他剛一進門便看到關渡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在日光燈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單小,睫毛長長的,有些像隻精致的SD娃娃。
她身上蓋著一個毯子,手上拿著一本書。
他看了她幾眼,將書往茶幾上隨手一放,響聲便驚醒了關渡。
她坐起身來,毯子從身上滑下,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
關穆州似乎是沒想到她這麼容易被驚醒:"回來問你些事。"
他與她距離不遠,她的鵝蛋臉卻出現了些許不適:"你身上煙味有點濃。"
她不是聞不慣煙的味道,可能是不習慣這是他的味道。
關穆州沉吟道:"我問完就走,很快。"
關渡低下頭:"有什麼話明天說,我今天太困了。"
說罷便準備上樓。
關穆州一把叩住她的手腕,將她側身強製轉了過來,"關渡,我話還沒說完。"
溫熱的觸感從手腕上傳來,關渡下意識一抽,讓他的手懸空。
她手腕冰涼,許是在沙發上吹了冷風的緣故。
他在半空中的手也沒顯得突兀,隻是順道放了下來,冷淡中有一絲嘲諷:"許久不見,脾氣倒是辣了不少。"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桌上拿袋被她撿回來的栗子。
他微愣兩秒,似乎是試圖解釋:"栗子……"
關渡打斷關穆州:"不用解釋。"
她似乎是怕受傷,或者是怕一些別的,然後抬頭看著他,牽強一笑:"我不介意。"
關穆州輕咳了一聲:"家訪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關渡說:"不知道,應該兩三個小時吧。"
見他若有所思,關渡問:"怎麼,你有事?"
他心中的愧疚突然濃烈:"沒事。"
關渡輕輕抿了抿唇,待關穆州與他視線交疊後,才道:"提前打個預防針,我這個班主任不太喜歡我,所以老師如果罵你,你可隻能好好受著。"
關穆州在她臉上打量了兩番,回憶道:"我記得你以前成績不錯。"
關渡輕笑:"我小學是還成績不錯,可惜那個你沒有參加過我的家長會。"
關渡似乎是回憶起了有趣的往事,臉上的陰霾突然散開幾許:"那時候我還是中隊長呢,老師每年還表彰我是三好學生,可風光了,琴媽也會把從老師那裏領來的獎品給我帶回來貼在牆上,我房間裏的獎狀都貼滿了,你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