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殷勤地端起其中一碗,用勺子緩緩攪拌。
這是她特地調製的藥方,確實有功效,但比常用藥要更苦更酸更澀。秦初雨隻覺得那股怪味衝鼻難聞,隻是聞聞,就難受得想嘔吐,便隻是隨便攪了攪,要喂花氏。
“四姨娘這話說得見外,您是長輩,初雨伺候您服藥是應該的。”
“可是……這藥好苦。”
“良藥苦口啊!”
“這藥……燙……”
“方才初雨摸過碗壁,溫度正好,這時候服下,藥效最佳。”
“我想休息了,不如等睡醒了再喝吧。”
“這藥裏我加了些安神助眠的藥材,四姨娘若是現在喝了,定能睡得香甜。”
“哎呀,我頭疼!大小姐還是把藥放下吧,等我好些了再喝。”
“四姨娘又不舒服了?初雨這就開方子,讓采靈去煎。”
花氏嚇得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她笑得比哭還難看,“不知怎的,我又覺得頭不疼了。定是大小姐來了,陪我說了會話,我就通體舒暢,整個人都好了,不必再喝藥!”
“如此……四姨娘要支的十兩銀子就不必給了?”
花氏恨得牙齦癢癢,可為了不喝藥,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必……不必給了,我都好了。”
“既是如此,初雨就不強人所難了。隻是,這些藥材都是用上等藥材熬製而成,如果倒了著實可惜了。不如這樣,美衣,你替四姨娘喝了吧。”
秦初雨給采靈使了個眼色,要她給美衣灌藥。
花氏猶豫著要不要幫忙,秦初雨已經把她想說的全都給堵回去了,“這些都是專門針對女子的補藥,正所謂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四姨娘病的這些日子,全是美衣貼身照顧,大夫人和老爺都對她讚不絕口。本小姐正想著該如何嘉獎美衣,選日不如撞日,就把四姨娘的這些補藥都賞給你吧。”
說罷,秦初雨還怕她們不清楚,補充道:“這五副藥都是極貴的,一副就要一兩銀子呢。美衣,你還不快謝謝四姨娘賞你補藥。”
美衣“激動”得快要哭了,她想假裝拿不穩把藥倒了,奈何采靈力大無窮,輕輕鬆鬆把她捉住,五碗藥,一滴不剩地全都倒進了她的喉嚨裏。
美衣當場翻了翻白眼,昏厥過去。
花氏正在借題發揮,秦初雨氣定神閑地衝著采靈揚了揚下巴。
采靈心有靈犀,呷了口茶,噴了美衣一臉。
美衣幽幽醒來,她整個人被藥的苦味麻得神經遲鈍,大腦當機,睜開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采靈,金針伺候。”
采靈利索地拿出最粗最長的金針,遞給秦初雨。
“四姨娘莫要當心,美衣是太過感動才昏厥的。本小姐隻要施展爹爹親自教授的明神開竅針法,便能讓她清醒。”
說罷,不等花氏說話,刷刷刷就是十針,全都紮在美衣的頭上。
“聽說四姨娘一心想為我秦府開枝散葉,初雨對暖宮針法也有些許研究,可以為四姨娘施針,疏通經絡,祛瘀活血,保證三個月後便會有好消息。”
秦初雨這邊說著,那邊並不停手,又是十針,全都紮在美衣的臉上和頸間。
花氏望著變成一隻刺蝟的美衣,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