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秦依依第一時間趕到,秦承睿的正妻趙氏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娘,承睿他……他怕是……”
“烏鴉嘴!你這個不下蛋的克夫相,少杵在這裏礙眼!”柳氏急火攻心,氣得恨不得拿土去堵她的嘴。
趙氏膽怯地往後縮,抽抽噎噎不敢再說話。
秦依依扶著柳氏進了裏屋,柳氏抹了抹他的額,燙得她立刻縮回手,又摸摸他的手,跟冰塊似的,差點凍得柳氏的手也成冰。
柳氏慌了手腳,撲到秦承睿的身上放聲大哭,“我的兒……我的兒啊,娘來了,你說說話啊!”
秦承睿努力動嘴皮,他急得眼珠都凸起來,也隻能說出幾個零碎的字。
還是秦依依冷靜些,她拉開柳氏,道:“娘,女兒曾經跟爹學過幾年針炙,爹爹趕回來之前,先讓女兒為哥哥活血,否則凍傷了手腳冰透了五髒六腑,就回天乏力。”
說罷,便開始施針。這是最基本的入門級的活血針法,難度不大,秦承睿凍得隻剩下半條命,也不知疼痛,隻能由著秦依依隨意紮針,然後再輔以艾條艾薰,一柱香時間過去,秦承睿終於能說話了。
他斷斷續續,氣若遊絲,“妹……妹,你定……要嫁……嫁給高門皇……皇族,替哥……哥我報仇!”
柳氏聽完小廝牛五添油加醋的敘述,再看看秦承睿命懸一線的模樣,悲從中來,哭得更加淒厲。
她緊緊抓住秦依依,一邊哭一邊說:“依依,這輩子都別做妾!你看娘,隻因是妾,不但處處被人為難,就連你和你哥哥也都跟著吃苦。如今,連你姨媽也欺我是妾,對你哥哥下次狠手!你姨夫是被大房那邊欺負了,他不敢拿她們撒氣,便來尋我們的不是。如若我是正室,他哪有這個狗膽!”
秦依依的眼睛也哭成了棗核,她平時也怨秦承睿不爭氣,可到底是她的親哥哥,看到他快沒命了,她也痛不欲生。
“娘,女兒一定會讓您做正室的!”
“娘老了,娘已經不在乎是不是正室了。娘強勢一輩子,隻為你們,娘隻在乎你和你哥哥……”
“娘,您放心,依依一定會嫁入高門皇族,成為尊貴無比的正室正妻!”
趙氏動了動嘴皮,似乎是想替盧氏和秦初雨說幾句公道話。可她到底不敢,隻能縮著頭躲在角落裏。
柳氏娘倆說到傷心處,開始抱頭痛哭,直到秦昭陽回來,才稍稍止住。
秦昭陽一眼沒合眼,幾乎是使出所有技藝,才將秦承睿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但秦承睿也因此元氣大傷,落下病根。
柳氏日哭夜嚎,如祥林嫂般不停地自責自己是妾,才連累了兒女。連帶著秦依依也整日愁眉苦臉,跟在秦昭陽身後做下手,為秦承睿治病,還時不時地歎氣發呆,憂心忡忡。
這苦肉計頗有成效,秦昭陽整日待在留香院陪著她們,再三保證會善待她和她的一雙兒女。
柳氏見秦昭陽沒有因秦初雨入宮行醫而偏心與她,這才放下心來,想著秦承睿這次也算是有驚無險,她能借力打力鬧這麼一場,秦承睿的苦也沒白吃。
隻有穩住了秦昭陽,她才能再繼續謀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