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自被罰去浣衣後,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冰天雪地的,她每日要挑十擔衣服鑿冰取水,浣洗晾幹,熨燙送衣。不管白天黑夜,都不能停手,即便是吃飯睡覺,也是少之又少。
沒幾天,紫衣就病了。可柳氏還是差人將她架到冰凍的河邊,逼她爬在冰麵上鑿冰洗衣。
盧氏去求情,都被罵得狗血淋頭。采靈偷偷去幫忙,回來的路上竟被人套著麻袋打了一頓。
秦府上下無人再幫,隻能私下討論,說素衣最多再過兩日怕是要被折磨死。
秦初雨從宮中回來後,盧氏得知她不必再每日進宮,這才吞吞吐吐地將此事告訴了她。
“娘,您為何不早說?”
“你每天都要進宮,娘怕告訴你令你分心,萬一蘭妃那邊有個差池,便是要要滅九族的啊。”
“素衣現在在哪?”
“在下人房。”盧氏歎道,“這孩子吃了不少苦,已經燒了幾日。我叫采靈每晚都過給她喂藥,守著她。”
秦初雨想都不想地叫人將素衣抬回了賞翠院,重新診治,開了新的藥方,服下後蓋上厚被子,燒旺爐火,逼得素衣出了一身大汗,堪堪將高燒逼退。
她們折騰了一整晚,才將素衣的病情穩住。
秦初雨看著她早已被凍爛的雙手和雙腳,心疼得差點落淚。
“采靈,你叫鐵侍衛到醉享樓一趟,將這包藥送給霓裳姑娘。然後讓他問問她,最近我爹在醉享樓的花銷如何。”
采靈不懂這是何意,但她毫不遲疑地照辦了。
天剛亮,花氏那邊就派美衣來催,要素衣繼續到冰麵上浣衣。
“府裏少說有三、四口井,每日都是打井水浣衣,什麼時候改了規矩,非要到河麵上鑿冰取水了?”
“這……這是二姨娘說的。”美衣看到秦初雨就瑟瑟發抖,實話實說了。
“你回去告訴四姨娘,我院子裏的奴婢若是錯了,自有我和大夫人來罰。四姨娘想罰可以,也要考慮考慮肚子裏的孩子,多積點福自是好的。”
美衣一溜煙地跑回會霞院,將秦初雨的話一五一十地傳了回來。
“別以為進了幾次宮就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現在我肚子裏懷的可是秦家的香火!他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倒要看老爺怎麼撕了她的皮!”
不用柳氏教,花氏也懂挾肚子以令秦昭陽。她立刻躺回炕上,讓美衣去叫秦昭陽,說是被秦初雨氣得暈倒,醒來後肚子發緊,疼得站不起身。
果不其然,秦昭陽第一時間出現,安撫好花氏後,他便氣勢洶洶地來到賞翠院,對著盧氏一頓臭罵,要她們交出素衣,讓素衣到會霞院認罰。
“爹爹,您來了啊。”秦初雨從屋外進來,手裏捧著一碗熱雞湯,裏麵有根手指粗的人參,香氣四溢,“這是娘特地給爹爹熬的雞湯,爹爹喝一碗吧。”
秦昭陽冷哼一聲,不理會她。
秦初雨又從炕上拿來一個木盒,放在秦昭陽的手邊,“娘說快過年了,爹爹有許多應酬,人情往來不能太過寒酸,特地讓女兒準備了這些給爹爹。”
秦昭陽將信將疑地打開木盒,眼睛頓時發亮,嘴角也咧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