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羽來到秦府時,已過了晌午。
宣完旨,又與秦昭陽說了會話,君凰羽才來到賞翠院。
盧氏早已準備妥當等他大駕光臨,君凰羽也不客套,與盧氏在屋裏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才出來,臉上掛滿了喜氣。
秦初雨在屋外緊張得手指都快要掰斷,她見君凰羽出來,也顧不上他現在是個穿著朝服的朝廷大臣,拉著他的手問:“你跟我娘都說了什麼?”
“初雨,過幾日我便要去麓縣做縣令了。”
“我娘可說了什麼?”
“過不了幾日我便要去麓縣,你要照顧好自己。”
“誒,為什麼我娘還沒出來……”
“我此次去,有許多事要辦,鐵木暫時不能留在秦府。我會安排其他人,初雨,你定要處處小心。”
“哎呀,問了你半天都不說,我還是自己去看我娘吧!”
秦初雨甩開君凰羽的手,徑直進了屋裏。
盧氏正跪在佛龕前,喃喃念經。
秦初雨站在旁邊,緊張地搓手。她不敢打擾盧氏,可又很想知道君凰羽到底與她說了什麼。
“初雨。”盧氏依舊閉著眼睛,可她喊她的聲音溫柔又關切。
秦初雨大喜,立刻跪在盧氏身旁,“娘,女兒在。”
“怎麼不去送送七皇子?”
“啊……他又不是第一次來府裏,為何要送?”
“你這孩子,何時變得這般不守規矩了。”盧氏緩緩睜開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十幾下,直看得秦初雨有點發怵,她才說道,“娘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娘不怪你,娘隻怪自己無能……”
“娘……”
“你不必跟娘解釋,娘信你,你是娘的好女兒。”
秦初雨眼眶一熱,差點落淚。
“你有什麼想做的,隻管去做,娘再也不會拖你後腿。”
秦初雨大驚失色,仿佛不認識眼前的盧氏。
這還是她認識的娘親嗎?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秦初雨伸手摸了摸盧氏的額頭,溫的。她又給她把了把脈,平和沉穩。
“娘……君凰羽跟您說了什麼?”
盧氏目光沉靜如水,她抬頭看向佛龕裏的菩薩,慈祥微笑,雙手合手,垂下眸子繼續念經,對秦初雨的問話置若罔聞。
秦初雨見問不出名堂,又急忙跑了出來。
采靈正站在屋外往院門看,悵然若失。
“采靈,羽公子呢?”
“帶著鐵侍衛走了。”采靈見秦初雨要追出去,連忙拉住她,”他們都走了一柱香時間,小姐有急事嗎?”
“嗯,我有事問他。”
“那大小姐恐隻能寫信給羽公子了。”
“為什麼?”
“羽公子要去麓縣做縣令啊!”
“啊?”這消息仿佛一計悶拳,打在秦初雨身上。
“他是皇子,怎麼會去做縣令?”
采靈很無奈地看著秦初雨,“大小姐,方才羽公子說的話,您一句都沒聽進去?”
秦初雨茫然地搖搖頭,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屋裏。
麓縣不遠不近,想見卻難如天涯海角。君凰羽是特地來道別的吧,可她卻連個正式的一句“再見”也沒有。
她是不是太無情了?
就在秦初雨暗自自責時,素衣來報:“大小姐,會霞院那邊又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