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回到秦府時,天已黑了。素衣也按照她的吩咐,將曹洛和美衣綁在了賞翠院。
盧氏剛剛睡醒,人有些昏沉。秦初雨熬了藥粥,一口一口地喂著。
“你有傷,為何還不好好養著。”贖罪後,盧氏平靜了許多。
十八鞭,每一鞭都抽在她的心裏。有許多事,她在痛苦中有了抉擇。
“女兒的傷是小傷,不打緊。要找的人證才最重要,女兒怕去晚了她收到風聲就跑了。”
“你是有主意的,娘不會幹涉你的決定,隻是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娘也不會獨活的。”
秦初雨眼眶一熱,淚刷刷往下流。
“娘,您看您,又把女兒弄哭了。”秦初雨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強顏歡笑,“娘,您要多吃些,等會有好戲看時,可萬萬不能心軟。”
“娘都聽你的。”
母女倆相視一笑,彼此已有了默契。
伺候完盧氏,秦初雨便吩咐采靈去請秦昭陽,喚人把花氏綁來,然後拿了兩顆藥丸給素衣,讓她強行喂給曹洛和花氏吃。
素衣派人搬來兩扇大屏風,分別擺在賞翠院小廳的兩側,再用厚重的布幔罩在屏風上,火爐擺在中央,火爐邊上放著桌椅。
曹洛和四姨娘被喂藥後,隻剩下眼睛能動。他們被素衣分別藏在屏風後麵,遮得嚴嚴實實,隻能聽到聲音,自己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響。
秦昭陽帶著柳氏、林氏來到賞翠院壯膽,盧氏淡然坐在桌前,為他們煮茶。
“妾身上有傷,喝茶解藥,就不陪各位了。”盧氏單獨喝秦初雨為她配的藥茶。
秦昭陽和柳氏生怕茶水裏下了毒,都推說不渴。
隻有林氏,還懵懂不知,連喝了幾杯,大讚盧氏茶水煮得好。
秦初雨懶得與他們客套,招招手,示意先將阮阮架了上來。
此時阮阮哪裏還敢耍花招,一五一十將曹洛與花氏的關係說給秦昭陽聽。
秦昭陽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氣,足足有半盞茶時間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就在盧氏以為秦昭陽要背過氣去時,他才開口說話。聲音尖銳怪異,如石子劃過鍋底,說不出來的難聽。
“你說如畫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
阮阮惶恐地點頭。
“老爺我買給你的別院,就是他們偷情的地方!”
阮阮恐懼地往後縮,生怕會被秦昭陽掐死。
“你明知道他們偷情,還有心相助!你還替他們遮掩,說曹洛是你表哥!”秦昭陽將桌子掀翻,煮茶的炭火險些砸在阮阮的身上。
茶壺茶杯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濺在地上,頓時涼了。
柳氏急忙上前撫著秦昭陽的胸口,低聲勸道:“老爺莫要氣惱,阮阮不可靠。她從前騙了老爺,難保今日不是謊話。”
秦昭陽果真冷靜了許多,他問阮阮:“你以前替他們遮掩,為何今日要倒戈相向,是不是有人逼人說假話?”
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了秦初雨的身上。
柳氏並非真心想幫阮阮和花氏,她隻想孤立盧氏和秦初雨,所以她不遺餘力地替她們說話,“就是啊,花氏剛被大夫人害得落胎,大小姐就說這孩子是曹先生的……是不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