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答非所問,“我倒是聽說過一種叫四和香的香,裏麵也用了荔枝殼,但是佐加了蘭花、菊花、柏樹果實,搗碎以煉蜜調成小丸,薰烤出來的香味,對頭疾也是有用的。皇上亦可試試。”
秦初雨微微挑眉,她狐疑地看向國師。
若是別人,定會以為國師是製香高手。
秦初雨卻不是這樣想的。她想到君凰羽說的話,越發覺得這個國師也是杏林大家,深藏不露。
皇帝止住了頭疾,心情也好了許多,“方才你說秦府失火,所有東西都付之一炬,你要重建秦府,需請假三個月?”
“請皇上恩準。”
“朕這頭疾,還需得你來治。三個月是不行的,三天吧。”
秦初雨驚訝地張大嘴,正想努力再多爭取幾天,皇帝又說:“重建秦府是大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這次讓趙侍衛陪你回去,如若有用得上當地官府的,讓趙侍衛傳旨就是。”
這可是天大的麵子,天大的恩賜!
秦初雨不能再違抗皇帝的意思,隻能應下。
“菊妃那還等著你一起辦賞梅會,雖說你隻是個幫手,可也不能天天不露麵。這次銷假後,你便去菊妃那討些事情做,免得又落人口實。”
有那麼一刻,秦初雨覺得皇帝慈祥得像一個老父親……盡管她知道這是個假象,可他真得和藹可親得讓人害怕。
“我也聽說了秦府著火的事,聽說你把七皇子克得背上沒一塊好皮。算起來,七皇子因為你受了好幾次傷,雖沒要人命,但次次都是死裏逃生,凶險得很啊。”
“民女知錯!民女日後定會與七皇子保持距離!”
“賞梅會的事他也是要參與的,想必你們也時常要見麵,注意些,別再鬧出什麼大事,否則朕要你的命!”
乍一聽,這隻是一個老父親關心兒子安危的話。
秦初雨卻是明白的,皇帝是拿她來做借口,要君凰羽放棄西北大營,隻管賞梅會。
這隻老狐狸最喜歡幹做了婊子立牌坊的事,還喜歡拉著別人一起幹。
“是。”
秦初雨又瞥了眼趙天安,不理解皇帝為何非要他跟著自己回怡自園。正思忖著,忽然發現趙天安也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如孩童般心無城府,反倒顯得她是個多疑狹隘之輩。
皇帝擺擺手,“去吧,辦完了趕緊回來。”
“是。”
趙天安陪著秦初雨出了皇宮,坐著馬車往怡自園去。
“秦醫官有何打算?”趙天安難得主動開口問她。
“秦府的藏書閣燒了,裏麵的書都沒了,我要全部複寫謄抄。”
趙天安呆了呆,“你都記得?”
秦初雨點頭。她當然記得,她有兩世的記憶,又是個書癡,憑著她超然的記性,複寫出藏書閣的書並不難。
“舊址重建並不難,隻要有足夠的銀子就行。隻是許多雜事需要有人看著打理,秦醫官此次回去,需得挑選幾個合適的人來做事,才能安心留在宮裏。”
秦初雨點點頭。
不知為何,趙天安的這句話,令她對他改觀了不少。
“千頭萬緒的……確實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些什麼。”
“秦氏是個大宗族,穀陽雖隻有你們一支,但失火這種事是大事,其他宗族的人應會來幫忙的。”趙天安似是覺得自己話多了,趕緊又說了句,“人多力量大嘛!”便緊閉雙唇,不再說話。
秦初雨想了想,“我隻有三天時間,隻夠安排人手,其他的都顧及不了……到時候進了宮,恐怕也難出宮,若是想找人傳話什麼的……”
“我願意代勞。”
“那我就先謝過趙侍衛了。”
一回到秦初雨,她便往趙氏的屋子去,將趙天安出的主意說給她聽。
趙氏聽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整話。
秦初雨知道肯定另有隱情,便問:“嫂嫂,還有什麼事你沒告訴我嗎?”
趙氏心虛地看著秦初雨,半晌才說:“我們已經被秦氏宗族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