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妃點頭如搗蒜,可點著點著,她隻覺得後頸涼涼的,僵直在那裏,神色之間全是驚恐和慌亂。
這樣的巧合,能騙得過誰?
皇帝隻要起了疑心,隨便派人去查,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能查出真相。
菊妃第一次覺得自己好蠢!蠢鈍如豬!
如果這次意外成功了,所有的不對勁都可以自圓其說。
可是她沒有成功,如馨活著,還多出一個秦初雨和兩隻野貓,兩隻貓爪上塗滿了鳳仙花汁的野貓!
“皇上。”外麵傳來趙天安的聲音。
皇帝微微頷首,薛總管立即上前開門。
趙天安一隻手輕按在刀柄上,快速上前,在皇帝耳邊低語。
這回,菊妃涼的不是後頸,而是全身。
皇帝竟然讓侍衛進了內室,他的女人衣衫不整幾乎全裸著,他也不避諱,讓一個侍衛、一個真正的男人進來了!
看來,皇帝已經根本不在乎她了!
絕望牆壁上的爬山虎,不知在何時,慢慢地爬滿了全身。
趙天安目不斜視,他低垂著眼,嘴唇快速地蠕動著。
秦初雨直勾勾地盯著趙天安的唇,試圖讀出他在說什麼。
她忽然想到了君凰羽,他懂得唇語,他還懂得讀心,讀她的心……
皇帝隻是靜靜地聽著,麵無表情,就連眼角的皺紋都沒有任何的改變。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自然也猜不到,趙天安到底在說什麼。
可秦初雨知道,趙天安一定是在說他的調查結果。
她帶著如馨跪在殿前,為的就是要告狀!這是個千載難逢得倒打一耙的好機會,秦初雨豈會浪費。
貓不會說話,又被她塗上了鳳仙汁,再配合菊妃這個愚蠢的女人利用皇帝設下的陷阱,她就是把嗓子喊破說冤枉,也不會有人信。
更何況是多疑成性的皇帝!
趙天安說完後,後退兩步,垂手等待皇帝的命令。
許久,皇帝才輕吐兩個字:“杖斃!”
“是!”
趙天安伸手拿走了秦初雨她們懷裏的野貓,帶了出去。
不過打個噴嚏的時間,他又折返回來。
皇帝這才重新正眼看菊妃,“傳旨,菊妃心術不正,不能成為後宮典範,降為美人,即刻搬入風華宮,不詔不得出宮!”
菊妃啊的大叫一聲,昏倒在地。
薛總管也沒有半點憐花惜玉的意思,隻命人將她拖了出去。
秦初雨還跪在那裏,心裏犯著嘀咕。
“可還滿意?”皇帝問她。
秦初雨怔怔,抬頭去看皇帝。
隻見他一直眯著的眼睛已然睜開,單眼皮下是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珠子,深如夜空,卻沒有半點星光。君凰羽的眼睛比他大,比他溫柔多情,許是他更像母親,不似這單眼皮的父親那般陰深可怕。
他怎麼會這樣問自己?聽起來,好像是一個男人在處理自家後院內宅的家事,問他的女人可還滿意?
秦初雨心如擂鼓,神色也有些恍惚。直到眼角餘光瞥見趙天安瞪大如銅鈴的牛眼,她才回過勁來,立刻垂下頭,拉著如馨磕頭謝恩。
皇帝卻不知為何,古裏古怪地笑了兩聲:“自你進宮後,朕的後宮就沒安寧過。如果四位貴妃,隻剩下一位了,秦初雨啊秦初雨,你到底是克朕的兒子,還是在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