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便有丫鬟來伺候秦初雨洗漱。
秦初雨慣例先去看垂愛,又為盧氏把脈,然後陪著她們用過早飯,這才出門。
順安和曲鴻知知道秦初雨是個做事有度的人,所以從不幹涉她的自由。隻要垂愛無恙,他們對秦初雨的頻繁出府也從不過問。
秦初雨並不急著去藥鋪,她先是到附近的館子買了幾樣清淡的米粥和小菜,又買了幾本小畫冊,拎著進了藥鋪。
掌櫃見是她,急忙迎了上來。
“人呢?”
“才剛醒,就嚷嚷著要走。小的怕他又犯病,好說歹說才勸他再從待一天。”
秦初雨滿意地點點頭,拎著東西進了後院。
後院擺滿了藥材,濃濃的藥材特有的香氣,在冷冽的寒風中顯得異常清新提神。
秦初雨深呼吸幾口,然後敲門。
“公子可醒了?”
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很快,裏麵傳來一個斯文的嗓音,“醒了,姑娘請進。”
秦初雨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放下手中的東西,道:“公子昨日犯病,一日未進食,餓了吧。這是我買的清粥和小菜,先墊墊肚子吧。”
年輕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邊的小畫冊上,一臉狐疑。
“哦,這是買給公子看的,解悶。”
“解悶?”
“公子的病應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這病無法根治,但可以治療和預防,隻是需要一些時日。公子不必擔心銀兩,秦氏藥鋪每年都會免費救治病人。公子治療期間,可以看這些畫冊解解悶。”
秦初雨說得很自然,好像年輕男子早就答應了她會留下來治療。
“謝謝姑娘好意,我今日就會離開。”
“哦。”秦初雨麵露失望之色,“這癲癇之症可大可小,萬一哪日公子突然在荒郊野外犯病了,怕是……”
年輕男子還是固執地說道:“謝過姑娘。”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留公子了。”秦初雨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白瓷瓶,遞給他,“這藥丸可以緩解症狀,如果公子感覺不對勁,就立刻服下一顆藥丸。”
“謝謝。”年輕男子習慣性往後看,似是要叫身後的下人來付銀子。
可他一轉身,並未看到人,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藥鋪裏,不由地尷尬地笑了一下,沒有接過白瓷瓶。
“這藥鋪是我秦氏產業,所有掛著與它一樣的招牌的店麵,都是秦氏的。公子哪日得了空閑,可以派人將銀子送到任何一家店去即可。”
年輕男子問她:“你我素昧平生,你信我?”
“醫者父母心,見到有病痛之人,首要的是救治,而不是報酬。至於信不信……”秦初雨認認真真地打量著他,“公子麵相清秀,長相出眾,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會讓人忘記的。所以公子千萬別欠我的錢,否則我會追你去天涯海角的。”
年輕男子怔怔,旋即發出爽朗笑聲。
“姑娘真幽默!”
秦初雨暗自問了一句,我幽默嗎?為什麼君凰羽沒這樣評價過我?
笑過之後,年輕男子再次拱手道謝,然後告辭。
臨出門前,他忽然回頭問秦初雨:“姑娘就不問問我叫什麼?追債的時候總該有個姓名才好查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