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藥薰結束了,秦初雨手腳麻利地取下金針,收好藥薰爐,再次背過身去,讓謹年穿好衣裳。
身後傳來窸窣聲,好一會才靜下來。
“秦姑娘,可以了。”謹年說。
秦初雨重新坐好,收拾完好藥箱,說:“明日我要進宮,年初一才能出宮。這幾日,針炙和藥薰都不能停。”
“好的。”
“如果覺得哪裏不舒服,可以讓那三個大夫給你開藥。他們技藝不錯,算起來,應該是我的前輩。”
謹年笑得很含蓄,“秦神醫謙虛了。”
秦初雨收起藥箱準備下馬車,看見護衛還盯著她看,說:“你眼圈發青,唇色發白,麵色暗淡,應是憂心過多,熬夜不寐的原因。可要我給你把把脈,開幾劑安神養氣的方子?”
“不必。”護衛回答得很生硬。
看起來,他很不滿意秦初雨當著謹年的麵,說出了他的病症。
回到宮裏後,秦初雨又開始腳不沾地地忙。
隻有兩天就是除夕,宮裏到處張燈結彩,就連路邊的樹木上,都掛著幾根紅綢帶應景。
老天爺也是給麵子,盡管陽光還是冰冷的,但晴天總比下雪天好。
貞美人在屋裏關久了,早就想出去溜達。難得的大晴天,自然要出去走動。
“妹妹還是別出去了,太醫說了,雪化了,路滑,萬一摔倒了可怎麼辦。”淑美人勸她。
貞美人指著滿屋子的宮女說:“她們都是吃幹飯的嗎?咱們兩邊都有人扶著,再摔著了,她們就是傻瓜。”
淑美人拗不過她,隻得陪著。
起初是在福壽宮的小花園走走,貞美人嫌這裏風景不夠好,非鬧著要去禦花園。
路上,遇見了蘇嬪。
“見過蘇嬪娘娘。”
行過禮後,貞美人自來熟地挽著蘇嬪的胳膊往前走。
“娘娘身體可好?”
“這些天太醫每天都來請平安脈,開了些保胎的藥,好多了。”
淑美人緊跟其後,問:“保胎不是該躺著靜養嗎?”
“前些日子一直躺著靜養,太醫把脈後說過於靜了,有血滯跡象。現在胎相也穩了些,還是要走走才行。”
淑美人還是很擔心,“娘娘為何要來禦花園,這一來一回的,未免遠了些。”
蘇嬪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
還是她身邊的宮女替她回答了,“太後娘娘賞了咱們娘娘一個步輦,咱們娘娘隻要累了就可以坐著步輦,隨便去哪都行。”
這時,貞美人和淑美人才注意到,跟在她們隊伍後麵有個不大不小的步輦,八個粗壯婆子抬著呢,很是威風。
貞美人嘖嘖兩聲,說:“這會不會僭越了?”
那步輦的布置並不華麗,抬步輦的也是婆子不是太監,看起來既像是貴妃的禮製,又不完全像,有點不倫不類,但又足夠拉風。
蘇嬪更害羞了,“是梅妃娘娘交待的,說是若坐了妃製的步輦,怕招人話柄。可太後娘娘說了賞,就要賞,這才折中了一下,弄了這小步輦讓我先坐著。”
貞美人酸溜溜地說:“蘇嬪娘娘真是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