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墓室是敞開的,陶掌門沒有想從中得到任何東西,隻是想進去看看,順便讓黑貓熟悉一下裏麵的味道。
這是一個冬日的午夜,陶掌門帶著黑貓出了村子,來到渭河北岸的原上。陶掌門走在前麵,黑貓不遠不近的跟著。
白天時黑貓總想讓人抱著,到了晚上它卻從不接近人。
原上漆黑一片,借著淡淡的星光,他們小心翼翼地向著一處高地走去。
那裏有他們踩好的點,是前兩天替人看風水時踩到的。
到了地方以後,陶掌門卸下身上的背包,取出了火折子和蠟燭隨身小心的帶著,進了墓道。其實這次本可以不帶背包的,因為墓道和墓室都是開放的,包裏的工具根本用不上。
這座墓的規製挺高,至少是王侯將相一級,僅墓道就有六七丈長,全是青磚鋪就。隻可惜早已被盜過,而且墓道口沒有被堵住,所以就成了附近放羊人躲避風雨的好地方。
想想那時關中大地剛剛經過明末清初的大動蕩,田地荒蕪、人煙稀少,活人都在四處奔命,誰還管死人的事情。
走過墓道,陶掌門來到了主墓室,用火折子點燃了手中蠟燭。
燭光一照,黑暗散盡,周圍的一切呈現在眼前。
或許是裏麵所有東西都被取走了,空蕩蕩地墓室顯的很大。在墓室地板的中央,有一堆灰燼,墓室頂上已被熏的烏黑,但還能隱約看到一些壁畫。墓室四周的壁畫早已脫落,露出裏麵的磚石來。
在主墓室的左右還有兩個耳室,不及主墓室一半大,依舊是空蕩蕩的,空無一物。耳室的牆壁上沒有任何壁畫的痕跡,平整的牆麵看不到磚縫。在牆麵中上部各有一個突出的燈台,拳頭大小,像是磚雕成的一個獸首,給整個空間增添了一些神秘的氣息。
墓室沒有設置燈台,耳室裏卻有,陶掌門有些不解。
就在他思索其中的原委時,腳下的黑貓突然叫了兩聲,尾巴上的毛豎起,而且不停地左右晃動,眼睛真盯著那個獸首燈台一動不動。
這是貓發現獵物時的特有的表情。
陶掌門將手中的蠟燭舉高了一些,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獸首燈台。除過獸首雕刻的靈動自然之外,沒有任何異樣。可是地上的黑貓依舊緊盯著那裏,兩隻前爪開始離地,發出嗚嗚地聲音,擺出了一幅隨時猛撲上去的架勢。
為了探個究竟,陶掌門慢慢地走到那麵牆下,踮起腳伸手去觸碰那燈台,沒有任何反應。他又用手將那燈台向下扳了幾下,燈台仿佛與牆上的青磚合為一體,紋絲不動。
他回頭看了一眼黑貓。
黑貓像是明白他詢問的意思,叫了兩聲,並不打算離開。
陶掌門隻好用力搖動那燈台,希望黑貓看見以後可以放棄。
突然“嗵”的一聲巨響,陶掌門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跌落下去!
周圍一團漆黑,巨痛從身下傳來,陶掌門意識到自己中了機關。按著以往的經驗,這一定是有石灰粉的“髒坑”或者插滿利刃的“梅花坑”,無論那一種,他將必死無疑。
他等了一會兒,除過疼痛以外,沒有其它任何瀕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