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十歲的老光棍終於成熟了(1 / 2)

在田寡婦的殷切期盼中,二叔回來了。

二叔明鏡高懸,正大光明,自然還她了一個公道。

在聆聽了田寡婦如歌如泣地哭訴和老光棍理直氣壯地辯解之後,二叔最終做出以下判決:

第一, 老光棍賠償田寡婦兩百元醫藥費;

第二, 從今往後,機井用水田寡婦的草莓地排在惠農公司之前。

對於如上判決,老光棍沒有任何異議,當場就取了兩百元錢,放在二叔的麵前,仿佛他早就料想這種結果。

田寡婦雖心有不甘,卻也說不出口。人都已經打了,不可能再打回去,獲取一些賠償,再確認了機井使用的優先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李家村有史以來第一次內部打鬥就這樣結束了。

此次打鬥雖然開了自相殘殺的先河,卻終是在兩個外人之間,所以沒有掀起多大風浪,也沒引起族人的重視,就像演了一場戲而已。

這場戲,老光棍老杜成了最後的贏家。

幾天之後,老杜接到惠農公司的通知,讓他將了望樓好好收拾一下,公司將新派一名技術員來此蹲守。

了望樓建好已有半個多月,因為聳立在廣闊平整的田地中間,有些突兀,所以被村子裏的人稱作“炮樓”。

站在這炮樓之上,方圓的近千畝土地盡收眼底,即便以後玉米地長成了青紗帳,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也能瞧得一清二楚。

自從攬下了照看惠農公司玉米地的差使後,老杜就常常站在炮樓上,東瞧瞧,西望望,活像日本鬼子的哨兵。

於是老光棍的新外號產生了,鬼子哨兵。

實事上,他已經有了媳婦,再叫他老光棍顯然已經很不合時令。這外號也要與時俱進,跟上形式,否則就失去了嬉笑的意義。

不過,我們還是叫他老杜好,這是對他的尊重。

在老杜接到這個通知之前,他名義上的領導是我的高中同學朱純潔。

作為惠農公司派駐在我們村的全權代表,朱純潔在租地種地的過程中還是盡職盡力的,但隨著玉米禾苗的不斷長大,她住在村子裏的時間越來越少,聽二叔說,自從我去了西安,她就再也沒來過。

或許這就是惠農另派技術員的原因吧。

在一個炎熱的午後,公司新的技術員到了。

高個子,上身綠T恤,下身綠短褲,腳上綠涼鞋,頭上一頂軍綠色的遮陽帽,加上皮膚黝黑,骨瘦如柴,腿毛黑而濃密,如果不是在大太陽之下,他很容易就淹沒在綠野之中。

他是自己找到炮樓來的。來時老杜正躺在炮樓頂上的長椅上,搖著一把折扇,一邊哼著陝北民歌《拉手手親口口》,一邊看著天上的朵朵白雲。

在我們村,隻有公家人才拿這個紙做的折扇,但老杜是個例外。

聽到有人叫,老杜將那顆有些微禿的大腦袋從樓頂一角探了出來。

“你找誰?”老杜見這人不像有文化的,就冰冷地問道。

老杜向來就是這樣,不管你再有錢,如果沒有文化,萬難入了老杜的法眼。如果你有文化,即使再低賤,也會被他高看一眼。

“你是李義信吧,我是公司派來的技術員!”那人並沒在意老杜的語氣,依舊麵目笑容。

一聽到公司派出來的,老杜立即換了一幅諂媚的笑臉,連連點頭哈腰,示意自己馬上下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