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冤家亦解不亦結(1 / 2)

佛說,該來的,總會來,躲不開。

佛說的真準,這肉頭就是我躲不開的人。

如前所述,上學時我有兩個仇人,一個是高中時的同桌朱純潔,一個是大學時的同學肉頭。

多年以後,曾經蠢笨肥胖的朱純潔變成了窈窕淑女,待我如知音,掏心掏肺。肉頭卻依然視我為仇敵,見了恨不得咬上我兩口。

我很感激朱純潔這樣待我,被一個女孩子牽掛與喜歡,總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何況又是如此漂亮的女孩,所以我攬她入懷。

肉頭仇視我,我不恨他。即使上次我去高新一中麵試是他從中作梗讓我被淘汰,我也不恨他。終究我曾傷害過他,盡管我不是故意的。

每當想起他那“纖細”的臭名因我而生,我就很內疚。

不恨他卻不等於喜歡他,不等於打了我的左臉還要將右臉伸過去讓他打,我沒有那麼迂腐。對於任何想打我的人,我都是躲得遠遠的。

因此,我躲過許多刁難,許多陷害,許多欺侮。

可是,人與人的緣分是天注定的,注定要與你相識的,任憑你如何躲,都躲不掉,不管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他注定是要來打擾你的。

我認為,肉頭就是天注定來“隔應”我的,像一隻渾身長滿疙瘩的蟾蜍。

說他像蟾蜍並非我的本意,就像有些人將晨練的老人稱之為“垂死掙紮”一樣。我也想將他說成天鵝,說成孔雀,可他就是不像。

想起我被女生壓在身下群毆之時他那得意的笑,想起我麵試慘遭淘汰時他那爽朗的笑,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將他與天鵝相比,與孔雀相比。

自從在高新一中撞見肉頭以後,我就默默地向上蒼祈禱:“十方神靈保佑,從此不要讓我再看見他,或者不要讓他看見我。”

以往上蒼很給麵子,我的祈禱很是靈驗,但這一次它沒有。兩周以後,我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再一次撞到了他的槍口之下。

我是來辦理工作調動手續的。

當我給香香說了校長願意幫我辦理調動時,香香激動了。她當然知道這其中利害關係,如果我能將“公職”從縣城調入城裏,我的政治生命就能得到延續,我或許還有機會進入政界。

當官,誰不想?

然而舊單位願意放我走,這隻是調動工作的前提,新單位的主管機關願意接收才是決定調動工作成敗的核心。

很不幸,新單位的主管機關就是肉頭所在單位。

也就是說,我如果想將工作關係調到西安來,就繞不開肉頭,就必須在肉頭的槍下走上一遭。

就在此時,我突然害怕了。

光棍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害怕的感覺。那時做任何事,成功也好,失敗也罷,我都不會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成功了,喜悅的是我一個人,失敗了,痛苦的也是我一個人,這就是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的好處。我悲,或者我喜,我生,或者我死,與他人無幹,與天地萬物無幹。

可如今不同了,我有人女友香香。從此以後,我的悲喜乃至我的生死,皆與她有關。與她有關,就與他們有關,就與天地萬物有關。

我最不願意他人因我而悲,特別是我喜歡的人,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