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位娘親的生活習慣,西門羽和李婉兒先向李鄭氏問了安。
李鄭氏曆來都是心中存不了事的人,也因為她生性軟弱,也沒人跟她說過尚書府這麼多人為什麼會來西門府,她隻知道西門家這門親事結得特別好,日子越過越好了。
雖然李婉兒沒跟西門羽一同從京城返回吉良,可現在二人天天好得蜜裏調油的,李婉兒打扮得既年輕又貌美,她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李婉兒的肚子也不見動靜。
李鄭氏越是這樣開心,李婉兒心情越是沉重。
母親的性格從來都是隨遇而安的,她對西門羽這樣滿意,若是知道許文俊會殺了她鍾意的“女婿”,還不知道她會難過成什麼樣了。
更難以想象的,要是許文俊被殺,李婉兒被擄,這日子可怎麼過?
西門羽本想將安字玉牌交給什麼都不明白的李鄭氏,卻被李婉兒攔了下來。
如果西門羽出了事,母親也不用住在西門府了,連吉良都待不下了,拿這安字玉牌何用呢?
三位母親中,李鄭氏是最好糊弄的。
她一生的期望就是希望李婉兒嫁得個好女婿,能過上尋常女子的生活。
如今一切都實現了,實在沒什麼好擔心的,若李婉兒實在生不了,抱養一個也行的。
到西門老夫人和尚書夫人這裏,實在不好糊弄了。
西門老夫人見過李婉兒盛裝打扮的模樣,自然知道她長得十分水靈的,所以見著一身蔥綠靈動無限的李婉兒,隻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尚書夫人雖然扣了李婉兒大半個月,卻從沒見過她好好裝扮的模樣,現在看到李婉兒這般清麗脫俗的樣子,眼睛都直了。
“想不到大娘子相貌如此出眾......”
誇到一半,又想起自己兒子對這女子頗為神魂顛倒,以及西門羽對她似乎也嗬護有加。
若不是這兩個兒子對這女子如此癡迷,自己也不必千山萬水地趕到吉良來,西門老夫人也不至於如此家宅不寧。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女子引起的。
原本以為她相貌平平,兒子不過是一時好奇,現在看來,兩人都錯了。
李婉兒命運多舛幼時吃過不少苦,雖然憑借自己的努力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可到底不比那些家境殷實生活順利的女子眼神溫順。
她的眼神平和中有一種長期鬥爭的不屈和堅韌,哪怕與尚書夫人對視也不卑不亢不討好不自傲,這倒是普通女子中少有的了。
她的臉極小,隻得巴掌大一點,人又生得消瘦單薄,原本看起來該是風一吹就倒的病弱之態。
可她臉上隻有一種任爾東南西北風的淡定,一看就是經曆過風雨後的寧靜。
一雙大眼睛最是讓人印象深刻,此刻眼神平和地看著自己,似乎沒將自己當成尚書夫人看待,而是......一個讓人心疼的母親?
尚書夫人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西門老夫人,果然西門老夫人不喜歡她。
這女子雖然引得自己兒子神魂顛倒,可看她模樣,倒也不是那種勾三搭四的輕浮女人。
身形雖然消瘦,可身姿極為挺拔,挺直的脊背有一種苦難壓不跨的韌性透出來。
她倒是不倔強不強勢的,反倒有一種讓人憐惜又欣賞的堅韌。
尚書夫人暗暗歎了口氣,若俊兒不是因為這女子這般忤逆,其實這女子倒是挺合我眼緣的。
隻是,便是她無意招惹,也惹下這許多風流債,終究不是宜家宜室的女子。
向這兩位母親問安是李婉兒堅持要來的。
西門羽說得對,若是許文俊真的要動手殺人,便是在西門府也攔不住他。
若是此番出去,不管是自己還是西門羽遇著事......希望自己的犧牲能夠換來西門府的安寧吧。
至於尚書府,這一切原本就是許文俊引起的,其實尚書夫人該知道許文俊是個什麼樣的人。
或許她早就知道,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如何舍得責怪他?
西門老夫人一看李婉兒的裝扮,再看西門羽注視李婉兒的眼神,又想到早就免了李婉兒問安的禮儀,他們都還堅持來問安,必定是有什麼事了。
到底是西門羽的娘親,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立刻沉聲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西門羽嬉皮笑臉地說道,“娘,尚書夫人到咱們西門府好幾日了,也沒到吉良走一走轉一轉。所以兒子想啊,我跟婉兒出去轉轉,將吉良街上好吃的好玩的,都請進西門府,也給尚書夫人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