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掙不脫逃不掉(1 / 3)

“怎麼好端端的人,說走就走了。他哪裏是這麼不堪一擊的人。”蘇可失神地坐在小廚房冰涼的地麵上,哭得嗓子都沙啞了,察覺到邵令航靠近,她幾乎是一把抓住他,“一定是有人害他,一定是。他那些宗族裏的人不是都惦記著他這點家業麼,肯定是他們幹的……”

邵令航將蘇可攬進懷裏,蘇可剩下的話嗚嗚咽咽地消失在他的胸口。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你不要這樣疑神疑鬼,瑾承以前的胃就一直不太好。這些年我不在京城,他跟著那幫朋友整日喝個沒夠,平日瞧著無恙,酒一喝多就開始胃疼。飯食上稍不注意,也是疼個死去活來。這回是我疏忽了,隻顧著自己痛飲,把他給忘了。”

“即便這樣,才多長日子,他說死就死了?邵令航,是他將我看得太重,還是你將他看得太輕?”蘇可的話像刀子,慌不擇言,直戳心窩。

她說完也後悔了,這個人情冷暖的世道,人總是下意識地自保。不怪別人就隻能怪自己,所以就將責任這麼毫不顧忌地甩給別人。

蘇可垂下頭,覺得自己實在可惡,“我的話重了,你別在意。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不,你說得沒錯,我將他看得太輕了。”邵令航摟了摟蘇可,“看輕他的身體,看輕他對你的感情。知道你還活著,我該來告訴他,也該來看看他。可是我都疏忽了。我和瑾承是起小的兄弟,就算是我出門在外,也時常收到他托人帶給我的書信和藥材,可是……是我的錯。我會著人暗中調查,我若真的有人動過手腳,我一定不會容忍。”

這個時候,誰來擔這個責任,誰把過錯扛在肩上,其實都已經於事無補。

可總還是想給梁瑾承的死找一個理由,因為他的死實在太讓人傷心。不管是過失還是人為,是疏於對他的照顧,還是放任他的行為,總要有個出發點來埋怨一下。

蘇可紮在邵令航的懷裏不停地流著眼淚,她忽然生出一股大廈將傾的感覺。

現在是梁瑾承,或許不就的以後,就是邵令航,是侯府,是她身邊的一個個人。一世太平,或許真的是奢求了?

……

梁瑾承的喪事辦得很隆重,有邵令航和薛鈺主持,即便是梁氏宗族裏的人也都忌憚幾分。

蘇可被邵令航安置在廂房裏,見了梁氏的族長,和梁瑾承提起的那個過繼的兒子,梁思棟。

族長已年過古稀,人坐在肩輦上被抬進來。梁思棟跟在一旁,七歲的男孩子,人瘦瘦小小,立在肩輦旁邊就像一個下人。

族長上下打量蘇可,花白的胡子在手裏捋了捋,目光多有不屑,“你就是瑾承說的那個蘇可?”

蘇可給他福了福,眼睛哭得紅腫,撐著眼皮看他,須臾的工夫,蘇可挺直了背脊。

“民女蘇可,京郊人士,和大哥相識已久。之前在宮中當值,逢宮中裁減遣了出來,後到秦淮待了一段時間,又回京城,現在在宣平侯府……”

“你的事我聽瑾承說過。”族長不耐煩地打斷蘇可的話,“正六品的司言,是吧。”

蘇可噎了一下,點了點頭。

族長歎了口氣,“老朽是起小看著瑾承長大的,既是瑾承臨終前的囑托,老朽沒有什麼意見。隻是既認下了你這個妹子,又將思棟托給你……”他複又歎氣,“將思棟送到侯府,我就不同意。現在有了你,你就搬來梁府。這個家本來也需要打理,你帶著思棟在這裏生活,若有旁人來滋事,你大可派人去找我。”

說得這樣為難,可也半點餘地都沒給蘇可留。

“我還有些事,暫時不能過來梁府。”蘇可讓自己表現得真誠,並不是要故意推辭。可是看族長陰晴難辨的臉,她還是不由哽了下喉嚨。

族長道:“什麼事比得上瑾承的喪事重要?一個侯爺,一個指揮使,吆五喝六的,真當梁氏沒有人了不成?瑾承認下你這個妹子,有老朽做主,將你登上族譜。你名正言順成為梁家的人,一應事宜有你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