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馬把眼線布下去,事成之後,決不虧待你!我先行一步!”秦風說完匆匆而去。
那皂袍中年人也隨即融入人流之中。
那皂袍中年人姓曾,外號針線,一直以來混跡於開元城市井之中,手頭上有一票兄弟,專門從事吊羊的事。他們的人散布各處,一旦發現有肥羊出現,立馬在其周邊布下眼線,查探所盯的肥羊是否能夠下嘴。如果確定所盯的肥羊能夠下嘴,他們或自己下手,或將消息販賣出去。
這些人的消息最為靈通,整個開元城大大小小的事大多逃不過他們的眼線。他們和開元城各種各樣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開元城最強的勢力,有時都要倚仗他們來提供消息。
秦風之前做小頭目時,經常和他們這樣的人打交道,並勾結在一起。針線他們負責吊羊,秦風他們則負責打羊。這樣的事情對彼此而言已是輕車熟路。
風銘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被當作了肥羊,並被盯上了。他們一路行走,但看到的景象卻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與意識中的城池的模樣相差太遠。
一般的城池分成一條條街道,街道兩側商鋪、酒樓林立,其後則是房舍成片;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給人以繁華的景象。
但開元城與一般的城池相比卻是大相庭徑。放眼望去,隻是一片空曠之地,偶然間有些建築突兀而起,顯得怪模怪樣,而那些建築的防禦陣無一不是時刻開啟。
進入開元城的人,要是有什麼東西要出售,隨便找個空地,擺上物品就可以叫賣,和坊市裏擺地攤一模一樣。
擺地攤的人不計其數,購買的人也是川流不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其中,坑蒙拐騙,強買強賣,偷摸砸搶,明火執仗,諸如此類的事屢見不鮮。把混亂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更扯蛋的是這裏還可以直接開打,風銘他們恰逢其會地看到了這樣一出熱鬧。
兩夥人都有十三、四人,實力大致相當。雙方爭吵了幾句後拔出家夥就幹起來了。
周邊的武者對這種情況顯然是司空見慣,經驗老道無比。擺地攤的把地攤上的東西一卷收進儲物戒裏,“嗖”地一下就竄得遠遠的;沒擺攤的同樣飛快地閃到一邊,遠遠地站著。周邊閃出一大片空地。那片空地裏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頓時不絕於耳,天地元氣一片紊亂,地麵出現一個又一個坑。
雙方經過激烈地拚殺,鬥了個兩敗俱傷,地上躺著幾具屍體,鮮血更是噴灑一地,空中彌漫著血腥味,這一切都顯示出打鬥的凶狠。而剩下的幾個人已然重傷,兀自惡鬥不休。
正在這時,異變陡生,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人群中突然竄出兩百多號人,直接撲向那些屍體和重傷的人。一場更大的混戰隨即拉開。
不願卷入是非的人則離得越來越遠,甚至離開此處。
待那混亂落下帷幕之際,那地上已密密麻麻躺滿了屍體,而儲物戒則無一例外的消失不見。
這片空間塵埃落定之後,隻見一隊身著統一著裝,那著裝背後有“金浩”兩個字的人馬過來,人數五百人。
那五百人的手腳麻溜無比,將地上的屍體瞬間就收進各自的一個專門的儲物戒裏,然後再從那專門的儲物戒裏掏出大量的泥土把地上的坑坑窪窪迅速填平並壓得嚴嚴實實。
整個過程前前後後一共才花了五十息時間,動作之熟練,水平之專業,流程之規範,令人歎為觀止。
隨即,這片空地又被眾人擺上地攤,喧鬧之聲再次鼎沸,之前的打鬥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黃金團隊的成員站在遠處看到這一切,一個個呆若木雞,之前的一切讓他們都變傻了。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意識範疇。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在鬧市中**裸地殺人奪寶,而讓他們想象不到的是這一切在這裏顯得順理成章,合乎邏輯。
在他們幼小的心靈裏,對這個世界多多少少有些夢幻般的憧憬,但之前的一切卻把他們的那份憧憬撕得稀巴爛。
冰冷、殘酷、血腥、**裸……等等字眼跳進他們的心窩,吞噬著他們心底那尚存的一絲溫暖。
他們對武道世界有了一個真真切切的認知。
在這樣一個世界裏,生命卑賤如狗,輕如草芥;
在這樣一個世界裏,殺伐和血腥無處不在;
在這樣一個世界裏,叢林法則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們一個個落寞前行,漠然地看著周邊眾多光怪陸離的事情的發生。之前,他們看到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會憤慨,會有強烈的出頭**,但現在一切都淡了,那些東西仿佛離他們很遙遠!很遙遠!
他們的心一點點冰冷,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身上的熱血不再沸騰。
他們知道自己還很弱小,根本改變不了這個世界,隻有順應這個世界。
時間如指間沙匆匆劃過,夜幕降臨,白日的喧囂被寧靜替代,整個開元城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