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的聲音參雜著餘悸與喜悅,很複雜!
“天要亡我百寶齋!我朱開天愧對列祖列宗啊!”
兩行老淚爬過朱開天的臉頰,他仿佛在一刹那間蒼老了十歲,身子微微發抖,一副頹唐的樣子。哀莫大於心死!此時此刻的他萬念俱灰。他仿佛看到了百寶齋這個龐然大物在他手裏轟然倒塌的情景。
“還有一個辦法。”素巧喃喃道,隨即搖搖螓首,似乎這辦法沒什麼用。
“什麼辦法?望素聖不吝賜教!”
朱開天躬身行禮,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灰的雙目又跳動了一縷光芒。
“請至親之人用溫情喚醒沉睡之人。但到哪裏去找世侄的至親之人?唉!終歸是沒用!”
素巧長歎一聲,這話了也是白。在嘯月城時,形勢如此危急,尚看不到仇海至親的影子,估計仇海的至親早已不在人世了。
朱開天剛剛燃起的那縷光芒,被一瓢冷水澆得沒剩一火星。他雙唇蠕動了幾下,卻終歸沒出話來,他的心如墜冰窖,拔涼拔涼的!
然而,素巧的話卻讓林風心裏燃起了希望之光。隻不過,這事得慎之又慎,否則,就是彌天大禍。
“朱會長,我擔保在一天後,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仇海,但一切都得聽我的!”林風對朱開天神識傳音道。
林風的傳音讓朱開天大喜,那腦袋如搗蒜一般:“聽你的!聽你的!一切都依你!隻要讓仇兄弟醒來,你就是我百寶齋的大恩人,必有厚報!”
“你出去之後,把整個庭院屏蔽,使神識不能探視。這一,以百寶齋的實力應該辦得到吧!”林風傳音道。
“辦得到!辦得到!老朽這就去辦。”
朱開天急忙頭。隨後與素巧告辭離去……
“弟啊!弟!你是進入一個什麼樣的夢境裏,讓你不願自拔!”
林風一邊自語,一邊往外走……
風銘的心進入了在嘯月城時所看到的夢幻世界裏。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地方。在這裏,他和他的爺爺、父親、母親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這裏沒有紛爭,沒有殺戮。是他理想中的世界,他依戀自己的親人,熱愛這樣的世界。他希望生生世世在這裏生活下去……
雨海、朱燕對雨縈、雨繞領他倆到風銘的房間,隱隱然已猜到了一些。
隨著腳步離風銘越近,那種血脈至親的感覺越濃。二老深陷的眼眶已開始濕潤,那略顯佝僂的身子也已微微顫抖。
三年來,二老老了很多!女兒、女婿的死,特別是風銘的死訊傳來後,二老哀傷至極,朱燕更是終日以淚洗麵。原本就年歲以高,再加上悲傷過度,二老已是垂垂老者,風燭殘年!
躺在床上的少年依稀有女兒的影子,縱然已經毀容,但那輪廓卻讓二老知道,眼前的少年有八成是自己的外甥。
臉上爬滿的疤痕,讓二老的心陣陣抽搐。
“這是表弟風銘!”
雨縈的話如同打開淚水的閥門,淚水從二老蒼老的臉頰上橫流而下。
“銘兒!我苦命的孩子!”
撕心裂肺的叫聲伴同著蹣跚的身影,撲向風銘。
朱燕抱著風銘失聲痛哭,一身都在顫抖。
雨海的手哆哆嗦嗦的,摸向風銘的那道道疤痕。
痛,徹心徹肺的痛就著淚水,雨落而下,那淚水滴滿了風銘的臉,也滴滿了風銘的衣衫。
“銘兒!銘兒!……”
聲聲呼喊跳動著心尖的痛楚。
顫巍巍的雙手輕輕撫摸著那道道傷痕,想抹去那傷痕中的痛與苦,也想撫平那猙獰的傷痕。
可惜,辦不到!辦不到!辦不到!……
滿世界武者的追殺,十一歲,心痛!
毀容,疤痕密布於臉,十二歲,腸斷!
踏入九死一生的黃金古路,十三歲,肝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