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霸天的嘴角不自覺地抽縮數下,雙目中漸漸地燃燒起一股怒火,隻是這股怒火他不敢衝著苗福林發泄,他惟一能發泄的對像就是眼前這個死活都要打擂的小孩。
苗福林在警告完田霸天後,又陰沉著臉緩緩地退到後台,端起茶杯,慢慢地拔弄著茶水上麵漂浮物的油漬,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擂台。
擂台上,兩人在相互抱拳後又開始生死搏擊,虎子的身形不高,隻到雷霸天的胸口,跟雷霸天周旋的時候,始終矮著半個身子。
所以,不管雷霸天的拳勢如何凶猛,限於出拳習慣,總比虎子的身形高出那麼兩三份,那種感覺就如同大炮打蚊子,始終找不準方位。
雷霸天連出三拳都沒打著虎子,心裏顯得頗不耐煩起來,再看看後台那個麵色陰冷的苗福林,後背頓時冒起白毛汗,涼嗖嗖的。
猛地一聲大喝,右腿橫掃,當真是疾如閃電,快若迅雷,虎子正********防著他的拳頭,根本就沒料到有此變故。
剛想跳躍躲避時,已被雷霸天橫掃在地,幾個翻滾便來到擂台邊上。那雷霸天得勢不饒人,又是一聲暴喝,猛地騰空而起,舉著那沙鍋般的拳頭猛地砸將下來。
這一擊,石破天驚,眼看虎子就要被他砸成肉泥,宋行忽地抓住虎子的雙腿,用力向擂台下一拉。
“轟”地一聲巨響,那擂台竟被雷霸天砸出一個大大的窟窿。
這種在武打劇中才能出現的場麵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宋行不禁抹抹額頭的冷汗,好在自己出手及時,若是慢上那半拍,那虎子的腦袋豈不是像西瓜般的被人拍碎?
雷霸天似乎沒想到有人敢出手,從擂台上跳下來,也不分青紅皂白,揮拳便向宋行打來,宋行沒練過武,自然是躲不過的。
好在虎子見機早,猛地衝上去,雙手抱著雷霸天的雙腿,像頭蠻牛似的,猛地直壓過去,那雷霸天猝不及防,頓時被摔過四腳朝天。
雷霸天惱羞成怒,抓住虎子的衣襟,翻身倒騎在他身上,揮拳又將砸下,卻聽宋行猛喝道:“住手!”
雷霸天高舉著拳頭,怒視著宋行,狠狠地道:“小娃兒,老子跟這小娃兒擂台比武,要你多管閑事?”
此時,苗福林見這邊徒生變故,也顧不得在後台裝模作樣的喝茶,匆匆走過來,冷冷地道:“你就是那個在蓬萊說書的宋行?本官勸你還是好好地說你書去。”
苗福林是沙門島的牢頭,嚴格來說隻能算吏,而不能算官,隻不過在沙門島,在那幫犯人麵前,有著絕對的生殺大權,不知不覺中,養成這種官威。
宋行倒也沒有去計較他到底是官還是吏,對著他禮貌地拱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苗福林苗管營吧?在下宋行,想請苗管營看在虎子年幼的份上,饒他一次吧?”
“饒他一次?”苗福林的神色忽地顯得猙獰起來,嘿嘿冷笑道,“宋行,你把賴八送到官府衙門的時候,為何沒想過饒他一次?”
宋行嘴角開始有點抽縮,自己原想幫虎子,情急之下沒想到自己跟苗福林早已結仇,自己弄倒賴八,斷他財路,看他的樣子頗有副吃力人的味道。
當即深深地吸口氣,緩緩道:“一人做事一人當,賴八的事跟他人無關,再說,這賴八不是你苗管營的人嗎?我把他送到田管營的身邊,你應該感謝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