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趙良嗣而言,也希望這事能盡可能地圓滿,這樣方顯他策略的偉大,收一半不收一半的,對他而言,同樣是種損失,同樣是種痛。
因此,對宋行直言不諱地指出其中的弊端,他非但沒有介懷,反而感到特別的欣慰,知音能求,趙良嗣的心情是激動的,就差拉著宋行跑到高山瀑布前彈奏一曲。
一群有理想的人聚集在一起,談論的話題總是那樣激*情四射,有宋以來,曆任帝王似乎都對燕雲十六州有點變態的追求。
而當這個追求傳到趙佶這一任時,上天終於為他打開一抹暑光,趙良嗣說得沒錯,雖然他是平燕策的首倡者,但作最後決定的是趙佶。
如今女真族人在完顏阿骨打的帶領下,節節順利,打得遼國毫無脾氣,這對趙佶來說,就是個絕佳的機會,一個建立豐功偉業的絕佳機會。
聯金抗遼如同一股曆史洪流,在這股洪流麵前,試途以身相擋的,莫不被衝動粉身碎骨,宋行的身板很弱小,還禁不起這樣的衝擊。
沒能力製定規則,那就去適應規則,宋行在說三國的時候,其實也仔細地思考過整個海上之盟到靖康之難的曆史過程。
說到底,就是在收複燕雲十六州的時候仗沒打好,讓金兵窺探出虛實,放著一塊肥肉在旁邊,吃是道理,不吃是仁慈,大宋王朝不需要這樣的仁慈。
這次蓬萊閣見麵,總體來說是相見甚歡的,趙良嗣也好,王師中也罷,都是歸宋不久的燕人,在大宋的根基原本就不深,急需方方麵麵的人才,來實現他們偉大的抱負。
在聯金抗遼這件事上,宋行的觀點雖然跟他們不盡相同,但總體來說還是積極的,對這樣的人,能拉攏就拉攏,這是趙良嗣的意思。
送走趙良嗣後,王師中單獨將宋行叫到府衙,“宋行,本官深夜沉思,也覺得你的見解頗有道理,接下來說說你的打算,還想在蓬萊閣說書嗎?”
“現在的金國氣勢如虹,攻遼如摧枯拉朽,如果宋行猜測得不錯,朝廷必將加快談判的步伐,這次趙大人回京,相信很快便會有聖旨傳來,王大人,咱們還得做如出使的準備。”
麵對王師中,宋行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將他心中所想和盤托出,“至於蓬萊閣說書,在出海之前,宋行是不能斷的,以免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測。”
“你讓我們做好出使的準備,你的意思,接下來的談判趙大人不會參與?”王師中心裏有點奇怪,試探著問道。
宋行點點頭,很肯定地道:“不會,如果再派趙大人前往,那咱們在談判中就失掉主動權,再想加入平營二州那就難上加難了。”
王師中手捋胡須,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官家將本官放在登州,原本就是為談判提供便利,你想讓本官如何準備,說說你的看法吧?”
這件事關係到大宋國運,關係到大宋朝政的未來走向,宋行自然不敢馬虎,“海上談判之路,是由馬政馬大人而始,這次談判,我想也應該由馬政馬大人而終。”
王師中有點發愣,他實在猜不透這宋行到底何許人,不但意識到這次的談判主帥不會是趙良嗣,而且還猜度到馬政的身上。
說到底,馬政隻是個中級武官,雖然第一次是由馬政主導,但那隻是試探,如今談判已到緊要關頭,派他過去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