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卓手腕微微一挑,手上立時出現了一把長劍。
沒有人看到那把劍怎麼來的,隻看到劍架上又少了一把劍。
隻是這一開場,便令許多人動容。
這位長樂侯不愧是能夠以如念境觀盡蟄龍潮的人物,手段果然了不得。
蘇卓將劍握在手上,說道:“請。”
他望向蕭遙生。
蕭遙生目光變得凝重起來。
盡管他始終認為蘇卓在城頭勝之不武,因此而輕視蘇卓,認為自己必勝對方。
可在他內心深處,卻對這個少年有種說不出的忌憚。
甚至是畏懼。
蕭遙生認為這是心障。
這也是他迫切想要與蘇卓一戰的原因,他要破解這一道心障,否則他擔心這道心障會在今後給他留下破綻。
蕭遙生先行出劍。
劍斬心障。
這一劍並不快,可其中所挾的真元卻無比純厚,劍氣近乎凝實。
這一劍出來的時候,席間也傳來一陣驚呼。
“蕭師兄此番當真是因禍得福了,盡管沒有觀盡蟄龍潮,提前取出了體內靈藏雖然有壞處,可真元卻比以往還要純厚許多,如今完全稱得上半個無一境修士。”
“蘇卓大話說在前頭,真以為在城頭勝過蕭師兄一回,就自認為吃定了蕭師兄,這下子怕是更懸了。”
靈橋境的修行,便是將真元不斷凝煉的過程。
蕭遙生無疑已經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不少人想到了那個與無生門修士交手後受傷,如今破而後立的餘秋風。
自從餘師兄突破到無一境之後,便透著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不少人猜測餘秋風應當得到了旁人意想不到的收獲。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蕭遙生的福,便是這位長樂侯的禍。
眾人更加不看好蘇卓。
便在劍光降臨的時候,蘇卓也出了一劍。
如果說蕭遙生的劍氣如同怒濤,那蘇卓這一劍就像在狂風大浪中漂浮的獨木。
其上幾乎看不出真元流轉的痕跡。
蕭遙生的目光卻陡然一縮。
他好像再次看到了那場噩夢。
冷汗濕透了後背。
蘇卓這平淡無奇一劍,竟然讓他有了重臨望海城頭的感覺。
儼然蟄龍潮一般。
滔天浪潮,壓迫而來。
“這一劍……不可能……”
一聲劍鳴響徹興武殿。
這一次沒有傳出任何驚呼聲。
因為眾人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蕭遙生的劍被震開,他自己也連退了三步。
……
……
倚靠在梁柱邊上的短發少女動容了。
她那雙超越年齡成熟的眸子,正緊緊盯著蘇卓手裏的劍。
“不會是……怎麼可能……他才靈橋境。”
丁綾隱約猜到了什麼,隻不過覺得很是不可置信。
即便是瑤真境的高手也不可能做到,蘇卓怎麼做到的。
“不,更重要的不是他怎麼做到這一點,而是他怎麼可能掌握……”
丁綾心中也起了無數波瀾。
她本以為這種方法,在如今這個天下,應該隻有她一人才可能掌握。
然而如今卻多了一人。
從蘇卓到陵江開始,她就開始關注對方。
那一日在景靈宮外見了一麵,讓她對蘇卓越發感興趣,因此才會特地來到興武殿。
事實上,這位長樂侯比她想象中還要深不可測。
她見過太多真正的強者。
同樣也有無數與這些人交手的經曆,卻覺得蘇卓比那些人都要特別。
她一劍曾當百萬師,卻發現自己無法很輕鬆擋下蘇卓的這一劍。
在她看來,這很不可思議。
因為這意味著,同樣是靈橋下境的蘇卓,有成為她一招之敵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