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盡量讓自己不拖著腳走路地到殿前迎接公戶青河,青河在坐榻上等它,前麵矮桌子放在剛沏上的茶,端低頭道:“讓哥哥久等了,下次小弟一定不讓哥哥等。”
“你等了哥哥一個上午,我隻等了一杯茶的時間都不夠,小弟你不要怪哥哥才是。”青河笑道。
端乖巧頭:“端不會怪哥哥的。”
青河收了笑,仔細打量著上搖殿,熏香繚繞,梁高殿深,下人們個個垂頭不語。問道:“平時你都在幹什麼呢?今天上午你又是怎麼打發時間的?”
端奇怪青河怎麼突然問這些,還是回答道:“平日裏上午這時在先生那裏讀書識字,午休後學騎射和音律,傍晚可以自己玩,晚上溫習功課後就休息了。今天上午我一直在後殿的院子裏騎馬。。。然後不小心摔了一跤,腳弄傷了。。。”
“難怪看著不妥,”青河皺眉,把端抱了過來看它的傷勢,外邊看起來還好,青河握住它的腳腕,對端笑道:“哥哥小時騎馬也常摔著,正骨的時候很痛,但是哥哥相信你能忍住。”
端剛想說我能忍住,隻聽骨頭咯噠兩聲,疼痛猶如一條火蛇從腳底直鑽心腦,痛上加痛,那感覺非同尋常,痛得隻剩吸氣不見吐氣,想喊都喊不出聲,最後差點衝口而出的叫聲被硬生生咬在牙齒間。
青河以為它會哭呢,痛得臉都變形了。
“要哭便哭,哥哥又不會笑話你。”
端哆嗦著聲音道:“我沒有眼淚,哭不出來。”
“真可惜,流眼淚是件很痛快的事情。”青河故意逗它,“一邊流眼淚一邊念一段咒,你心中的願望就會在不久後實現。”
“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就對了,因為這本來就是假的。”
“……”端無語。
“哈哈,”青河朗笑,聽著如皓風入懷,“就是你這個表情,實在有趣。”
“哎呀。”難道胸骨也斷了?忽然非常痛!
“怎麼了?”青河收住笑聲,看它捂著胸口痛苦的模樣,連忙探看。
“我也騙你的。”端鬆開手道。
“你這小孩。”青河哭笑不得。
它其實是真的好痛。
“把你的珍珠牽上,回了家沒那麼拘束,哥哥帶你去郊區遛馬去。”
端終於開心起來,易宮人已經將馬牽了出來,端接過繩子,對珍珠道:“我們出去了。”
沒想到下午便發起燒來,端沉沉入睡,不吃也不喝,蜷著身子躺在被子裏。端覺得全身如同火在燒,金色影子一直在腦海中盤旋。
皇妃想要去傳醫官。
青河卻道:“母親不必,端是鳳凰獸,這點燒不會有事。”
“這……”皇妃覺得不妥,可是看著兒子從容的樣子,便也未再讓人傳醫官。
“讓人打點水給擦擦身子也許它會舒服些。”皇妃忍不住道。
青河看母親著急的模樣,安慰道:“鳳凰獸有自愈功能,當它們受重傷時,會找個地方躲起來自我修複。我猜端現在是在療傷。”
傷?皇妃不解:“進府時好好的,怎麼會受傷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端有它自己的秘密,它不說,我理解。”
皇妃想起他小時也這般倔強,哪疼了哪不舒服了從來不張口說,想著真是心疼,沒想到她第二個孩子也這脾氣,真叫人難受。
母親離開後,青河坐一旁陪著端。
安靜的屋內,窗外綠意怏然,太陽西斜,樹影橫照在窗戶上。
微生常流如影子般出現。
青河瞧見他,手指指著一邊的坐榻示意他坐:“如今這時怎麼有空下山?”
微生常流笑道:“師父們都去天庭議事,所以忙中偷閑下人間看看。”他走到公戶端身旁,掀掉它身上的被子,俯身研究著端,口中道:“看見它腳上的銀圈沒?那是不薑給它的護身符,菩提子練成,想要對它下手,得先破了這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