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聖城定在神王庫魯努神殿所在的止水城之後,不得不在城市中再次興建多所主神的神廟。神後瑞婭的神廟最早完成,規模最大,也最為美觀,很難說朱庇特沒有什麼私心。
聖騎士的隊伍踩出整齊的步子,高舉著杖,戟,還有斧頭,護送朱庇特回到自己的神殿。兩個神殿的距離極近,不過,建造的時候,朱庇特也不好意思按照原來的設計一般,把兩者造得太近,現在,兩個神殿中間僅僅隔了三個街區。
“朱庇特大人!”一個粗俗的尖銳嗓音,高聲叫著,在最後一個街區攔截了他,沉重的腳步跑著向他逼近。
“保護朱庇特大人!”聖騎士們立刻列出整齊的隊列,把朱庇特保護在中間。
“算了,停下吧。”朱庇特向聖騎士們擺擺手,從聖騎士們的包圍之中走了出來,他向著奔過來的影子輕輕抬手,“查理,你怎麼這麼早啊。”
“無利不起早嘛!”那個胖胖的叫查理的人再跑了三十多步,才跑到了朱庇特的麵前。
查理·旺達,中部平原最著名的本土商人之一。世上也唯有中部平原的商人,才有和東部大砂海天生就會的經商怪物們有一較的能力和資本。當然,最主要的,他們能為聯合教會所用。不僅是林堡,就連現在這座名義上被送給教會的聖城,也有他們的幾分功勞。
“怎麼了,又急著出門?”朱庇特等對方喘好了氣,才關切起他,聖騎士們把兩人保護在中間,重新走進神殿,“有什麼事情的話,怎麼不直接來神殿裏找我。”
“朱庇特大人。”查理露出了商人習慣性的笑容,不過,他笑得也十分有親和力,他身上的穿戴倒是十分樸素,看不出是中部平原大商人的樣子,“那批貨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絕對的優質品,和賣給別人的不一樣。天亮了,就能送來。”
“你是又想找我借聖騎士了?”朱庇特背著手踱步,沒有看對方。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您剛剛不會對我使用了無所隱瞞的賜福吧。”查理哈哈大笑。
朱庇特眯了眯眼睛,“哪裏用得著,你我打交道的時間,還不夠我把你研究透的?”朱庇特指指對方,“要是我說出,你昨晚吃了什麼鬧了肚子,又把哪些黑心的商人拉下水,還有新包養了什麼小情人,那才叫無所隱瞞。”
“大人您不要說了。”查理不安地拿出手絹擦汗,“我的確是要借聖騎士,借一個小隊。”
“哦,一個小隊,你這次的口氣挺大的啊。”朱庇特看了對方的眼睛。
查理覺得被瞪了一眼,他那件薄薄的衣服居然被冷汗貼住了後背,“是是是,朱庇特大人,我都自己交代。”查理躬身點頭,嘴巴大大地咧著,“我是要去看看北方的店,大人。您也知道,我在北方有大生意,不過您也知道北方人,他們可壯著呢。北方又亂,還要怕被搶劫。這不是教會和所有地區都停戰了嘛,我就想借借教會的威信和顏麵,牟一點小小的利。”
“哦?停戰協議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才收到黑鴉來信,今天才打算正是宣布,想不到你的消息很靈通嘛。”朱庇特的眼中閃現出光芒。
“不敢,不敢。商人小小的靈通,才能更好地為教會嘛。”查理把頭恭敬得更低了。
“不過,你們商人的生意,教會也是要扶持的。我們所有人能有今天,也少不了你們的一份功勞,在這點上,你們和浴血奮戰的戰士沒有什麼區別。我會把人撥給你的。”
“謝謝朱庇特大人。”查理笑得眯起了眼睛,“不,該是謝謝教宗陛下。”
“不可胡說。”朱庇特斂起笑容,雖然他擔任教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倒是你自己,‘欲月’之前記得回來,到時候還是這裏最安全。”
“是的,一定的。”
朱庇特朝一名聖騎士招招手,給查理簽了封調動一支聖騎士小隊的文書,叫他領著歡天喜地的查理去了。
朱庇特草草清潔自己,又朝著神王的神像做了簡單的祭拜,才叫聖騎士把文件帶進自己的辦公間來,碼好,叫他們出去守著。他點亮了兩盞燈,這才翻開第一份稿件。
“新式的肥料?”又是有趣的東西,他耐心地閱讀下去,直到在最後簽下一個“可”。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亮了。
那種純粹的信仰的生活,已經回不去了。他望著眼前數不盡的文件——這就是凡間的政務嗎?
他勉強笑笑,搖搖腦袋,趕緊拿出下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