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庇特上午跪在在神像前祈禱有一陣子了。
待到九聲鍾聲敲響,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站了起來,從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膝蓋上褲子的褶皺。
侍者很機敏地給他拿來長袍。
朱庇特馬上要去接見廳,這些天,接見廳天天有人給他做各種報告。
由兩名聖騎士陪同,他向熱情而擁擠的群眾善意地揮揮手,從側門走進了會麵室。
會麵室裏已經坐著一個人,一個精簡裝扮的男人。
朱庇特端詳了一番那個人的麵孔,走到他自己有軟墊的椅子上坐下,他剛好想起來。
那人正是軍械部的赫斯曼。
赫斯曼站了起來,朝著尊敬的朱庇特致意,“朱庇特大人,按照先前的計劃,火槍的改良已經完成了。”
朱庇特點點頭。
赫斯曼繼續說道,“軍械部知道大人您公事繁忙,不敢勞煩大人親自前往視察。故我們擅自把改良好的武器帶來。”
“那就帶進來吧。”
“是!”
赫斯曼拍拍手,三名士兵扛著三杆火繩槍走進會麵室中,以筆挺的姿勢在朱庇特麵前站正。一名侍者端著一個銀盤,上麵隻有幾塊幹淨的白色方布。另一名侍者推著一個能關兩人大小的籠子,籠子外被一層紅色的布完全罩住,看不清裏麵是什麼。
“你們具體改良了什麼?時間過得有點久,我快記不清了。”朱庇特看向士兵手中的火槍,他隻是略懂。不過看起來,他們的彈藥已經裝填完畢。
“請容屬下一一向您稟報。”赫斯曼走到第一個士兵麵前,從他手中接過了火槍,“第一點,我們改進了槍身。新打造的這批槍管,不僅精度得到了大幅提升,而且不容易炸膛,威力不減。開槍後,硝煙的濃度和味道也得到控製。”他把槍支驕傲地橫在胸前,展示給朱庇特看。
朱庇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端著槍的赫斯曼走得近了一些,“哦?具體是個什麼好法?”
“能精準地射中一百米內的一個蘋果。”赫斯曼驕傲地說。
“能演示一下嗎?”朱庇特微微笑著,顯得十分有興趣。
“這個,大人……”赫斯曼看了看並不寬敞的會麵室,有些為難,“這個效果,我們不是在靶場,恐怕無法進行展示。”他微微抬頭,看著裝潢華麗的會麵室。要是把這個房間弄得一團糟,他可無法負責。
“沒關係。”朱庇特安慰赫斯曼,他向著一名重甲的聖騎士信任地點點頭。
那名重甲的聖騎士驕傲地挺起胸膛,站在了原地。
“走吧。”朱庇特悠閑地向赫斯曼招呼,“拿著槍,跟我到外麵來。”
另一名士兵替他們打開側門。
“就走到這裏吧。”
赫斯曼跟著朱庇特走了兩百步才停下,他們離會麵室開著的門已經有了一百米遠。
原先那個被命令的聖騎士,正高高挺著胸甲,麵向著朱庇特他們。
“你瞄準技術怎麼樣?”自從和高地停戰之後,朱庇特這些天的麵色極為不錯。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更加和藹。
“這……”赫斯曼又犯了難。朱庇特的意思顯而易見,是要他朝著那名聖騎士開槍。要是自己手一抖,讓聖騎士當場斃命,到時候就連最高祭司都沒法救。
“要是你不行的話,就教給我來吧。”
“這怎麼行……”
“沒關係。以前我還不是最高祭司的時候,用過一段時間的火槍,不知道手感有沒有生疏。”朱庇特絲毫沒有給赫斯曼再次考慮的機會,從他手裏拿走了火槍,從容地端好,瞄準了那名聖騎士結實的胸甲。“點火吧。”他準備完畢後朝赫斯曼命令。
赫斯曼不敢怠慢,點燃了火繩。他從未見過朱庇特如此認真地神情,如此認真地用槍瞄準了自己的聖騎士屬下。朱庇特不會不知道,子彈要是打中了聖騎士的腦袋,誰也別想把那個人救活。然而,令赫斯曼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朱庇特此時的嘴角居然還掛著從容的微笑。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砰!”
一聲巨響回蕩在大廳內,把赫斯曼嚇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鼻子前一股硝煙味。
那名聖騎士應聲倒地。
“走,去看看。”
朱庇特把那杆還在滋滋冒煙的槍塞回赫斯曼手裏,大步向著會麵室走去。赫斯曼埋頭,小跑著跟了上去。
那名聖騎士中彈了,血流了一地,在血泊裏痛苦地打滾,呻吟。
還好沒有命中他的頭部。
子彈命中了聖騎士的右邊胸口,把聖騎士引以為傲的結實的胸甲狠狠砸得變形,還穿透了他的身體。
朱庇特用手在聖騎士胸口的單孔上撫摸,他朝著一枚核桃大小,完全被洞穿的徽章讚許地點了點頭,他從銀盤上取下一塊幹淨的方巾擦手。“不錯。要是雨天雪天也能用火槍,要是裝填能變得更快,要是槍支的製造能變得更加便宜,我們無魔力者將不會害怕任何怪物。”他不斷對槍支需要改進的地方,不停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