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蠢驢這次倒是有些驚訝,馬上臉上就顯露出一絲得意,“原來我還真的能把你從酒館裏叫回來?”
“劇、劇……”懶貓上氣不接下氣,“劇場裏……有人、殺人了……”
“什麼?”
受到驚恐的,並不隻有倉促趕往現場的蠢驢和懶貓。
野狗,他們的劇樂團團長,現在正癱坐在屍體的一旁——一名失勢的戲劇世界的國王。
當然,死者並不是“新不萊梅劇樂團”的團長。
是一名蒙著麵紗的女性。她潔白的長裙倒在深紅的血泊之中,猶如綻放在紅玫瑰從裏的一朵純白玫瑰。光是看她的身形,不用掀開麵紗,就知道,她是一位美麗高貴的女性。
沒想到,重組劇樂團後,第一次來到高地的吸金之旅,劇場裏就有人被殺,還是一位貴人。隻怕,這次劇團是惹上事了。
“昂,這是誰?又是誰幹的?昂?”蠢驢用力地擠開圍觀閑人,奔到癱坐在一旁的野狗身邊,用力地搖晃著老朋友的胳膊,好叫他清醒一些。
野狗隻是搖頭,嘴裏喃喃道,“不知道,不知道……”
“怎麼會……”蠢驢緊鎖眉頭,站了起來,朝著圍觀的閑人大聲詢問,“你們有昂看見了嗎?誰昂見凶手了?這個人又是昂?昂?”
他一犯緊張,聲音越響,驢子聲的鼻音就不斷從他嘴裏冒出來,這詭異好笑的聲音就越是重。圍觀的閑人就越是竊聲發笑。
“哈哈哈……”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越是竭力嘶吼,笑聲就越來越多。
“哈哈哈!”
“哈哈哈!”
……
這驢子一樣的聲音,是比喜劇現場還要打動觀眾的表演。
蠢驢癱坐下來,陷入了和野狗同樣的絕望。
一陣急促而響亮地皮靴聲音打破了這場絕望,讓不合時宜的喧鬧暫時重歸平靜。蠢驢心有餘悸地抬起腦袋。
“誰是劇團的團長?”隻見一個穿著筆挺漆黑的緊致製服男子,高聲問訊。不,他們一整個小隊,都是這種叫人心底不愉快的衣裝打扮,皮靴都被擦得油亮,頭上戴著黑色短帽,胳膊戴著臂章。
學院城的警察。
蠢驢指了指自己邊上的野狗。
“有目擊證人嗎?”那名看似製服警察隊小隊長的人,不過是斜視了屍體一眼,就立刻掏出一本小簿子,開始記錄起來。
全場隻有安靜。人群中有人想要動動,卻失望地發現,這些黑色製服的人已經封鎖住了出口。
沒有人說話。
“我問你們有沒有人看見!”那個小隊長怒吼一聲。
“有……有看見。”一個年輕女子哆哆嗦嗦地舉起了手。
“看見什麼!”
“是……”女子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渾身一顫,“是剛才劇裏的二王子殺的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二王子?”小隊長略有困惑地走到野狗麵前,“喂,你不是劇團長嗎?那個戲子叫什麼?他還在這裏嗎?”
“是、是,他叫青蛙。”野狗困惑了一瞬,又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謹慎地回應小隊長的話。
他的目光焦慮地在人群中掃視,在他演出時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寸步不離的人,如今紛紛下意識地躲避。青蛙,白雪,金絲雀……新不萊梅劇樂團組建之後,他吸引了多少人才啊。怎麼會這樣?那個平常跟個娘們一樣的青蛙會殺人?
野狗皺緊了眉頭,他真後悔當初招青蛙進來,再回去查查白雪、金絲雀他們的底子幹不幹淨。
“沒,沒看見,長官。”他低聲下氣地對小隊長說。
“沒看見?沒看見就先把你帶走!”他揮了揮手,“帶走!帶走!”
“冤、冤枉啊。”野狗癱坐下來,這才驚覺自己是被篡權的國王。
兩名高大的黑色製服的警察,一左一右,把尚且壯實的野狗輕鬆架了起來。任憑他怎麼踢打,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給我聽好了!”那名警察小隊長魔法的餘威厲聲宣告,“凡包庇者,格殺勿論!”
所有人都在顫抖,有罪,無罪。
一個恐怖的詞語在野狗的腦袋中回響,這種恐怖,隻屬於他們這種拜訪魔法師世界的無魔力者。
這股警察的黑色恐怖,也被人稱為“蓋世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