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看出來什麼端倪了嗎?”涅普麗跟影風揚一同把大壇子重新豎起來。
一隻吸飽了血的血蛭把吸盤從豬的臀部鬆開,現在正安然躺在裏麵。充沛的血液與延展性極強的皮膚,使得這隻魔物即使是躺在大壇子裏,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完美貼合上壇子的內壁。
如同一灘血水,灌滿了整個容器。隻是這血蛭的皮膚還是一如既往的純白,沒有因為吸食了血液,而有任何顏色的變化。
涅普麗即使把這個壇子的口封了起來,影風揚把它跟另一個壇子推到一起。
整個壇子很沉,畢竟算是裝進了滿滿一壇的血水。
血蛭能把一切獵物的血吸幹,而大吸盤蛭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它們緩慢蠕動的動作和驟然發力的動作就知道,這是一種埋伏性的魔物,而且適應能力極強。
一般的血蛭可能躲在密林的葉子背麵,吸附在溪水的岩石上,潮濕地麵的草莖上。等到獵物毫無警惕地經過時,用不易察覺的體形輕易地附在獵物的體表上。
如果是大吸盤蛭,若是等到那時獵物才察覺,那就已經晚了。
僅僅需要十多秒,這麼一條大吸盤蛭就能把一隻豬抽血抽到休克。
影風揚慶幸這種特別的血蛭並沒有什麼出沒的報道。
如同豬圈內十來隻魔物豬,已經完全被兩條血蛭榨幹。好像一條條風幹的臘腸。
影風揚算是知道這些豬的體形為什麼沒有胖得過分。無論哪種生物,對付起這種吸血的魔物,想必都無法消受得起。
反倒是能讓這些吸血正上頭的魔物及時住嘴,保住這些魔豬的性命,這個魔物飼養員涅普麗才是真的有兩手。
是幻術魔法嗎?影風揚很好奇,究竟對這種沒有什麼頭腦的魔物使用幻術,到底能不能戰勝它們嗜血的本能。
應該不是傷害性的元素魔法,他並沒有在兩條水蛭上見到任何傷口。
影風揚搖搖頭。他沒有什麼頭緒。
“是血魔法。”涅普麗解釋道,示意影風揚幫她把兩個壇子抬上手推車。
“血魔法?怎麼做到的?”
“為了做到讓大吸盤蛭鬆口,我需要做兩步。”涅普麗還不忘朝他伸出兩根手指。
“一步是血的轉化?”影風揚懷疑地問,幫助涅普麗把兩個大壇子在推車上綁緊。這兩個家夥可真沉,他不確信這輛有點破爛的手推車能承受它們的重量。萬一半路壇子倒了,把裏麵的魔物放出來怎麼辦?自己豈不是會變成一具幹屍?
他仔細地想想自己看過那幾隻豬的臀部,除了被大吸盤蛭強大的吸力擠出來的紅印之外,還有焦黑的痕跡。他本以為是大吸盤蛭吸吮得過於用力而出來的淤青,現在想來,那應該是灼燒的痕跡才對。燒焦的味道他是沒有聞出來,怕是那血蛭在賣力吸吮的時候,早把焦煙一同吞咽進去。所以他才毫無察覺。
“是的,其中一步是血的轉化。”
涅普麗雖然比影風揚小了兩三歲,但她已經是不折不扣的魔法學院三年級學生,加入血之結社學習血魔法的時間也比自己要長。所以在談論起魔法知識的問題上,影風揚還隱約感覺到對方在用一種前輩的姿態教導自己的自信,跟那個在宿舍裏給莉莉絲倒杯茶都戰戰兢兢的少女簡直判若兩人。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在我眼皮底下給豬弄出傷口來的?血魔法需要跟對方的血液有直接的接觸對吧?我可沒見你在豬的身上動刀子。”
“很簡單。”涅普麗用一根木棍在豬裝滿了麥的食槽裏翻找,把幾塊還沒被豬吞下去,削得如劍尖鋒利的石頭翻揀出來,“今天我在豬的食譜裏加了這個。我想它們在把這些東西吞下肚子的時候,總會在腸胃裏劃破一些口子,把血水排泄出來……”
影風揚不禁捂住了嘴巴。他仔細想想涅普麗這兩天被懲罰做飯的時候,有沒有放過什麼奇怪的佐料。對了,昨天晚上的那鍋湯裏麵是不是還被放了石頭?
“……建立聯係之後,我讓豬體內的部分血液,在進入血蛭的大口之前,轉化為火充分燃燒。不過,僅僅如此是無法叫大吸盤蛭住口的,燃燒之後,豬體內的血還是在持續往臀部供應。所以,在那之前我還做了另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