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紛爭世界(1 / 2)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魔術師”再次出現在影風揚的麵前,已經無法再帶給他第一回那樣的驚懼。

這是幻覺,他這次非常清楚。

隻是他沒想到,大吸盤蛭吸食血液的時候也會有致幻的作用。當初他看著那群魔豬若無其事地被抽幹血液,他早該想到的。

既然它擅長偷襲,那麼這魔物在攝食前的充足準備絕不亞於一隻囤滿了麻醉的最精明的蚊子。攻擊時絕不叫人輕易察覺。

不過,按照常理,這魔物要是想讓自己保持鎮靜,那絕不該把“魔術師”的幻象放出來才是。他們兩個的宿怨有多深?這個一直在他體內的靈魂曾多次叫他狂暴!可能是他中的這個幻術過於低級。

不過,要往好的方麵想,他現在還能自由思考,起碼自己的肉身應該還活著。

他隻好去想當時的事情,以及後來的一切都怎麼樣了。

他隻記得席茲叫了一聲,暈倒了。而自己在跟血蛭進行血液的拉鋸戰。他不肯把自己的血液輕易交出去,還順帶把血蛭的血液往自己這邊扯。

當然,血蛭也是同樣的想法。

影風揚本以為兩者的鬥爭會這樣陷入僵局,但他對血欲掌控的薄弱還是暴露出來了。他逐漸覺得力不從心。

那條血蛭?它突然張開吸盤,咬了上來。

非常溫潤,很滑,像是在摸一條毛絨絨的貓的背。

他應該就是在那時候暈了過去。

“你以為,躲起來就是安全的?”魔術師還在自言自語。

影風揚朝他看看,以確信對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講話。

直到他看向對方,他視界中的一切才勉強變得清晰。

這應該是一個岩洞。

魔術師在一堆沒有柴的石頭上升起火,火光是藍色的。

他挎著自己被殺死那天的背包,包上滿是補丁。

隻是他容顏不變,還是當初影風揚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若不是他再次出現在眼前,影風揚自己都要記不得了。

“怎麼了,馬吉士?見到我,就沒有一點情緒嗎?”

影風揚向他走去,可無論他朝著那團火走了多少步,他甚至小跑起來,那團火還是離他有二十步的距離。

影風揚放棄了。

“我知道,我殺死你是一個錯誤;同樣的,你老是待在我的身體裏,也是一個錯誤。”影風揚對魔術師說。跟對方心平氣和地見麵,已經是一件難得的事情,“所以,你就沒有想過,讓自己的靈魂去尋找眾神?做個米諾陶若斯的感覺可不好受吧。”他向對方提議。

魔術師在冷靜地烤火,頭都沒有抬。

他手裏翻弄的是什麼?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影風揚朝對方喊道。

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跟從前的每次一樣,自己並沒有跟這家夥對上話的能力。更何況,這就是一個幻象。

它就像一隻暴雨前逃進自己這所大倉庫裏的老鼠。若沒有薇薇安的迷宮,那隻有這隻老鼠在倉庫裏大吵大鬧,把每一塊木板上下啃壞的份。

“學院這裏很安全,你不用擔心。”影風揚幹脆就地坐下,他懷疑自己甚至都沾不到地上的灰土,“你我都是惜命之人,你知道。難怪我們才會犯下如此可笑的錯誤。所以你更明白了,我絕不會再次犯錯。”

影風揚知道對方聽不見,但他還是跟魔術師講。這跟夢裏的境況不同,這個幻境……它太真實了。

“特別是高地和教會已經停戰,至少能安全一陣子。”他告訴魔術師。

高地是無數流浪中魔力者的夢鄉,他知道。是當初自己的,也是眼前魔術師的。隻是最後影風揚來到了高地,而魔術師……他隻來了個靈魂。

這是一個錯誤。魔術師付出代價,死了;而影風揚則要背上這個代價很久。

魔術師還在石堆旁自言自語,“怒濤之悍,隔江可治。棠棣之花,不過如此。兄弟鬩牆,上昶水城。外禦其侮,下昶水城。兄弟和書,不如友生。怒濤無力,止水摧城。惜我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