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喧鬧聲,是另一隊士兵來了。
一陣嬉笑之後,他們又突然散開。
“砰、砰、砰、砰……”
關門聲,跟他們這幾天嚴苛訓練出來的步子一樣整齊。
男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他能逐一分別出不下二十對男女的聲音。還有不斷燥熱的空氣,從薄得跟一張紙一樣的牆上傳來隔壁情欲的味道。
他感覺,這像極了一隊男人排隊在營房外肆無忌憚地小便。他甚至還聽到,有人在敲打隔壁的牆,問朋友幹得怎麼樣了。
這個可憐的供改造戰士每周一次消遣的場所,一個如此重要的場所,卻簡陋地叫人唏噓。除了外牆造得嚴實,還勉強算是有聖城建築的風格,每間房間裏卻簡陋地連他過去鄉下自己的房間都不如。
而且特別窄小。窄的連一張床都不能好好放下。所有一切神秘的儀式,都是在一張毛毯上草率完成的。有時候特別熱鬧,還會遇上外麵不耐煩敲門的。
“咚咚咚。”
就像這樣。
奎決定不理睬那個人,繼續思索他的人生,堅持他的戰鬥。當然,他也因此沒有聽見外麵那個人用一股微弱而恐懼的口氣,喊了一聲“隊長!”
那些家夥總是如此掃興。
“咚咚咚。”
那敲門的家夥還沒有放棄,也太過無禮了!
他不由得惱怒起來。隻聽見他的女人痛的叫了一聲,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他發誓要把那個無禮的家夥撕個稀巴爛!不過,憑他現在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咚咚咚!”門外的聲音也不耐煩起來。
“誰?”
“我找聖殿武士0250!”
那是奎的代號,也是他現在的名字——一串屍體一般冰冷的數字。這個數字突然叫他清醒。
他知道是他的隊員在喊他。
“0250”。
他從前的代號數字為“250”。這種改變意味著,改造過後的聖殿武士數目早已突破千人,有上千個從停屍房走出來的冰冷身體,將熱血沸騰地投身進保衛聖城和教會的重要戰鬥中。況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快速攀升。
他不明白,既然教會已經決心與法師議和,還要造那麼多的戰士做什麼?
上千熱血的戰士,激情早已消磨。跟普通的聖騎士一樣,頹然地完全看不出什麼差別。除了每日的訓練,就還是訓練。在一層高的看不到外麵天日的圍牆之下。
縱欲奎已毫無興致,女人也已索然無味。作為中隊長,他每周能有三次拜訪這裏的特權,已經被他揮霍完畢。他把毛毯蓋在女人身上。
“什麼事,士兵!”他拎起自己的盾牌,朝著門外矮小的戰士憤怒地質問道。
“報……報告隊長,”那個戰士恐懼地打了一個哆嗦,“訓……訓練,隊長。訓練的時間到了。”
即使同樣經曆改造,並不是每個戰士都能跟他一樣成為一個優良品。比他們更早經曆死亡,從死亡的陰影中更早回過神來,投入進新的身體的鍛煉,又是他的另一個優勢。他這麼快能晉升這群精英的中隊長,絕不隻是靠的運氣。
“每天都要做的訓練,你懷疑我會忘掉嗎?”
“不敢,隊長。”那個戰士被嚇得身體挺直。
“調轉你的屁股,士兵!”
他踢了那個士兵一腳,好叫他轉的快些。他把短衫套在他汗津津的身體上。那個士兵其實沒有說錯,為了趕上今天的訓練和演習,接下來他已經沒有洗澡的時間。
“對待你的隊長,應該怎麼做,士兵?”
“完全的信任,隊長。”
“你記住教訓了沒有,士兵?”
“記住了,隊長。”
“記住了什麼,士兵?”
“服從長官是戰士的職責,隊長。”
“錯,”奎把門關好,“你應該記得,下次在我辦事的時候打攪我,我會在魔物把你那塊剛剛接上去的沒用的肥肉咬掉之前,先踢爛你的屁股!”他惡狠狠地說。
“是的,隊長!”
“再回答一遍,你記住了什麼?”
“我應該保護好我的屁股,隊長!”
“很好,”奎讚賞了一句,“我們去訓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