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雷弗手足誇張地比劃著,來強調他的觀點。影風揚覺得他其實說的並沒有錯。在馬累倒在地之前,他們甚至還會先被魔物包圍。沒有了馬,他們走不出魔物群。
一陣清脆的蹄聲由遠而近。
危險這麼快就來了?
“噓。”熱讓示意卓雷弗安靜,小心地朝聲音的來源提起一道照明術的光芒。
是一匹馬。
是一個騎手。
一名青衣的騎手。
是哪裏的人?巡邏隊的嗎?怎麼是一個人?
直到那名青衣的騎手循著熱讓的照明術,驅馬慢慢悠悠地走到他們眼前,他們才察覺到自己基本沒有進行任何的迎戰準備。
“你們是誰?巡邏隊的嗎?”那名青衣的騎手反問。
影風揚不打算先回答,他走到前麵,“你又是誰?在詢問他人之前,報上自己的來頭才不失禮儀吧。”
“你這小子……”那騎手似乎有些惱怒。
熱讓盯著那名騎手端詳一陣。突然朝著他行了一個過去時代的騎士禮。
青衣的騎手一臉驚詫,連忙回禮。姿勢標準到堪稱楷模。
他也是一個騎士!一個嚴苛遵守過去時代最繁瑣禮儀的騎士!
“流浪的騎士,我們並沒有而已。我們是學院城的魔兵隊。”熱讓還是最終先開了口。
“既然你們是魔兵隊,就不該在這些小嘍囉身上多做磨蹭,”青衣的騎士意思指穀底的魔物,“你們應該著眼於大局。現在的大局就是,你們必須帶我去見你們聯盟的聯盟長跟外交長。”他絲毫不打算講道理。
“青衣的流浪騎士,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們你是誰麼?這樣我們是不會帶你進城的。”影風揚繼續刁難著這位騎士。他總覺得這家夥有點不對勁。作為一名旅人,他的盔甲,他的披風,他所有的行頭也太過幹淨了。“你到底從哪裏來?不會是湖心堡的間諜吧?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哦,抱歉。你們就叫我青衣吧。”青衣的騎手說,“不過,我並非從湖心堡來。我來自止水城,學者們的止水城。是學者們派我來的。”
“哦。”令青衣騎手頗為意外的,是三人同時發出三種意味深長的不同感慨聲,反倒是令青衣的騎手緊張起來。
當年的學者背叛了魔法師,因此才導致那麼多魔力者無辜流血,可以說是比教會更為憎惡的存在。除非真的有什麼禍祟世間的災難,無論是聯盟的家夥,還是象征睿智的學者們,都拉不下這張臉皮先找對方。所以就派出這麼一名失去效忠對象的流浪騎士。身份隱匿,完全中立,這很完美。
“所以你來是為了做什麼?”影風揚問。
“有學者的重要情報,不要多問。”青衣騎士覺得影風揚的問題有點多了,開始不耐煩起來,他向三人招呼道,“快走吧,我們回學院城。”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呢?”影風揚幹脆坐在地上,“我們可是有一匹馬受傷快走不動了呢,這位騎士先生能不能給我們騰出一個馬背上的後座呀。”
青衣騎士看了看他們的三匹馬,又看了看熱讓的眼睛。意識到這個煩人精的所言非虛。
“馬傷了哪裏?我還有幾個月神的賜福卷軸。”青衣騎士翻身下馬。
“沒想到騎士先生也是月神賜福的絕對擁躉。”影風揚笑了,“馬受傷的是腹部。”
“那是當然,”騎士一臉得意,“誰都知道,月神最高祭司的賜福,是所有賜福裏治愈效果最為顯著的。要弄到它可不容易。”
“是不容易。”影風揚同意道,“尤其是在高地外,現在想搞到弗絲忒洛絲大人的卷軸,已經如同登天。”
“弗絲忒洛絲?”青衣騎士一臉狐疑,“我想你說的應該是黛安娜祭司大人吧。”他撕開一個小型卷軸,貼在馬的腹部。
隻留下影風揚在原地愣了愣神。黛安娜祭司?有這種說法麼?
“這馬……好髒!”一聲厭棄的哀嚎,不體麵地從那名得體的騎士口中傳來,他高聲質問,“老實交代,你們多久沒有給這家夥洗過澡了!”
一道紅流從青衣的鼻子慢慢滲出。影風揚確信自己還聽見了一聲幹嘔。
青衣騎士?不如幹脆叫鼻血騎士吧。
“好了,我們快逃吧,青衣。”不容對方質問,影風揚坐上了青衣的馬,“我想,你剛剛用的賜福應該驚擾了魔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