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靜一動,相互僵持。
平瑤看著臉色淺淡的雲弋,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平瑤冷靜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雲弋放開平瑤的手,拿出一隻瓷瓶,遞給她。“我之前吃螃蟹的時候,也會被劃傷。所以自己做了敷傷的藥膏,效果挺不錯的。”
平瑤看著雲弋。
他眼眸漆黑,直直的看著平瑤,眼中隻有她一人的倒影。
月光在他身上流淌,看起來靜謐美好。
平瑤喜歡這樣的雲弋。
可是,卻不願再接受雲弋的東西。
抵觸的心情,就像下意識的反應。雖然現在想來,他們兩人一路走來,誰都有錯。雲弋不過是冷血了一點,冷血也算不得什麼大錯,平瑤她自己也是很冷血。
憑心而論,雲弋很好。他懂得收買人心,懂得籌謀算計,懂得權衡利弊。
站在陌生人的角度,平瑤承認,這樣的雲弋,大概會成功。
可是,站在他身邊的人,也會被傷的很深。
平瑤想要與雲弋做一個陌生人,願意拿理智的目光去看他。
但抵不過,被他傷害過之後心裏的不知什麼時候建築起來的防禦。
她就是沒辦法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無視他,看待他。
平瑤沒有接瓷瓶。
她冷言道:“小傷而已,不需要。”
雲弋看著她,問:“真不要?”
“不要。”
月光下,平瑤的表情固執。
雲弋笑了笑:“正好。”
平瑤愣了。
什麼正好,你不會是舍不得這瓶藥吧?
平瑤還沒想好怎麼說話呢,就覺得身上一沉。
被雲弋點了穴道。
要不要這麼無恥?
平瑤惱了:“雲弋!你到底想幹什麼?!”
平瑤很少這麼氣憤。
連寒霽和雪竹都被驚了,跑了過來。
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兩個姑娘,卻沒看到她們想象中的刀光劍影的畫麵。
隻見安靜的院子裏,月光明亮的灑了一地。
雲弋一身白衣淡然,平瑤藍衣飄逸。
雲弋牽起平瑤的手。
他拿了隻瓷瓶,托著平瑤的手,慢慢的給平瑤的手指上藥。
動作在月光下,說不出的輕柔。
雪竹和寒霽愣了愣,倆人對視一眼,默契的下去了。
雲弋幫平瑤上好藥,收起瓷瓶,對平瑤笑:“是你說不要,我才幫你上藥的。我多收了你的銀子,就當是辛苦費好了。”
平瑤沒說話,看著雲弋的眼神卻殺氣騰騰。
雲弋笑意漸濃,伸手揉了揉平瑤的頭發:“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語氣說不出的親昵。
平瑤臉上的殺意更盛。
雲弋笑著放下手,將瓷瓶放在桌子上,回頭輕和的對平瑤道:“明天早上記得抹藥。不然我就親自來幫你上藥。反正我收了你的銀子,跑兩趟也沒什麼。”
雲弋說完,又輕輕幫平瑤拂開黏在臉上的碎發,這才離開。
雲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花木從後。
一顆石子打在平瑤的穴道上,平瑤的身體鬆緩了下來。
一直看熱鬧的雪竹和寒霽跑了過來。
雪竹收拾著桌上的螃蟹,一邊感歎:“這麼多螃蟹,吃的完嗎?放壞了的話多可惜呀。”
平瑤不想聽到螃蟹這兩個字。
寒霽又道:“太子殿下也忒細心了吧,剝螃蟹的傷他都還記得,還特意送藥過來。”
平瑤也不想聽到藥這個字。
然後,倆人一起感歎:“剛才看到太子殿下與主子站在月光下,殿下那麼溫柔的給主子上藥,我們兩個都看呆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好的場麵。”
平瑤看著她們兩個,冷冷的問:“你當時沒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嗎?”
“看到了呀,主子挺激動的。”
是呀,激動的都想殺人。
平瑤拎著螃蟹,跑到街上送給了街頭乞丐。
怕乞丐吃多了不好,平瑤還搭上了很多醬汁和饅頭。
-
第二天早上,平瑤吃早飯的時候,雲弋又出現了。
平瑤沒說話。她拿起一個包子,朝雲弋臉上砸了過去。
被雲弋接到了。
“不要砸了,浪費糧食。”
換而言之就是,你的武功沒我好,是不可能打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