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九重天突破重重禁製,神魂威力萬不足一,儒清遠很擔心自己能不能躲過他一劍。
便是這種能夠掌控的劍氣也帶著一種異己成分,除了蘇狂之外,任何靈力都無法去控製,更遑論據為己有。
這也是儒清遠隻能用小世界去困住這些劍氣的原因。
不多時,這些劍氣就乖乖的回到了蘇狂眉心的那顆劍丸之中,悄無聲息,寂滅無聲。
“多謝。”
儒清遠頗為優雅地拱了拱手,換來蘇狂一個不屑的背影。
他走了兩步,一屁股坐在蒲團上,一隻腿盤著,另外一隻與地麵形成一個三角,而後悠悠然胳膊肘放在膝蓋上,青絲垂簾,目光深邃。
“她,此時在幹什麼?”
雖然已經極力克製內心的激動,但聲音裏還是帶著一絲顫抖。
他自恃自己一生遇萬事波瀾不驚,便是心跳也不曾變換分毫,劍光掠過人頭滾落,也隻是目光更冷幾分。
但每次一旦想到她,自己總是難以靜的下來。
他懷念這種感覺,怕失去這種思念的滋味,就像是沙漠中的魚,渴望著天降甘霖。
儒清遠一愣,不知道蘇狂口中說的‘她是誰,但很明確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他手指一動,掐指變換,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本來舒展開的眉頭也因為速度的不斷加快,皺得更深。
在他身後赫然浮現一個白眉老道的身影,一副慈祥麵容,手中丹鼎精致,仙氣飄飄。
蘇狂麵色不改,隻是眼睛中黑色的部分似乎變得更深了。
良久之後,儒清遠停下了動作,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蘇狂擺了擺手。
儒清遠點了點頭,隻是開口一句話,便引得蘇狂身前的木魚炸裂!
“她的成仙路已毀。”
見到蘇狂如此,儒清遠歎了口氣繼續道:“若是尋常飛升軼事我一算便知,但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偌大的摘星樓落針可聞,周遭空間黯淡了下來,仿佛這樓獨立於星空之中,隨著鬥轉星移亦在不斷變化。
“除了神之外,還有無憂鄉的動作。”
說到無憂鄉的時候,儒清遠特意觀察了蘇狂的姿態,似乎見到他莫名顫動了一下,幅度幾乎微不可見。
果然,葬神地,無憂鄉。
天底下最神秘的地方,如果說破空飛升、羽化登仙還或有成仙的可能,那麼無憂鄉便是極少數神才知道的神靈聖墟。
“她並沒有離開西域。”
蘇狂淡淡道。
儒清遠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似乎在經過一番與神界、無憂鄉的交際之後,她拋棄了成仙之路,選擇化身成人,作為一個凡人生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她已記不得我了?”
蘇狂啞然失笑。
儒清遠沒有回答。
妖身化人身,需要散去全身修為,神魂初生,宛如睡了一場大覺一般。
而這種時候也是最危險的,因為對一切都沒有防備之心,就很容易陷入危局。
“如此一來,跟我在上麵有何區別?!”
蘇狂站起身來,搖頭苦笑。
“錯了,一切都錯了。”
他忽然猖狂大笑,宛若晴空震雷。
儒清遠趕忙勸說道:“事情也沒有那麼糟糕,她現在作為一個樓宇的名魁,生活並不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