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淳在那麼一瞬間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他心裏滿滿的感動和不舍,舍不得夏若珺那麼好的一個人最終可能不會屬於他。
他拉著夏若珺的手往自己懷裏拽,她看了眼另一個臥室的門,害羞地拍著他的手,選擇在他的身邊坐下來。
握著他的手說:“我們一會兒一起去買雙家居鞋,然後就把那雙一次性的扔掉。”
彭淳終於意識到她是真心和自己交往的,無論以前她心中有多少跨不過去的檻兒,現在終於願意接納他。
他開心地想要歡呼,卻因為父親的事提不起來勁頭。
夏若珺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想讓她知道這裏的混亂,兩個人並肩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像是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畫麵安靜而祥和。
洗衣機停止了運作,夏若珺走過去把洗好的衣服拿出來,彭淳幫她一件件曬在陽台上,心裏頓時充滿了陽光,然後慢慢變得炙熱。
他看著夏若珺專注地把衣服掛在衣架上的模樣,心中溫柔繾綣,接過她遞來的衣服時,低頭快速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那軟軟糯糯的觸感令他的心頓時化成了水。
夏若珺卻是愣住,心底還有一絲的抵觸,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彭淳以為她是害羞,笑意更深,眼中閃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如果他仔細看便能發現,夏若珺的不自在。
她動作遲緩而僵硬,想要去擦拭他碰過的地方,卻不能動。
她還是沒有完全地接受他,他的好她都記在心底,她隻能慢慢地,慢慢地回應他。
現在,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她努力微笑,隻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繼續晾著衣服。
腦中頓時閃現過很多畫麵,林聖哲在遊艇上親吻她的場景在腦中停留地最長,她害怕地不禁打了個寒顫。
彭淳伸手搓著她的肩膀,關心地問:“冷?”
夏若珺搖了搖頭,笑得有些勉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彭淳以為是陽台的風大,晾完衣服抱著她離開陽台,細心地關好門。
午飯也是彭淳和夏若珺一起做的。
她想起前天他來自己家的時候,還和林書漪討價還價地說要幫自己做飯,不禁為林書漪當時的睿智點一個讚。
彭淳十指不沾陽春水,白皙的手指修長,手心光滑沒有一絲薄繭,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一顆洋白菜都要被他洗爛了還沒有洗完,夏若珺拿起屍骨全無的洋白菜問他:“你這是洗了多少遍?”
“總要洗幹淨才能吃啊。”
“這是有機蔬菜,沒有打農藥的,你聞聞看。”
彭淳把蔬菜放在自己的鼻尖,笑意滿滿地遞給夏若珺,學著廣告裏的語氣說:“水的味道,我知道!”
夏若珺氣得把手上的水珠灑在他的臉上,鬱悶地指著他說:“土豆會削皮嗎?”
“會呀,這麼簡單的事。”
夏若珺邊把洋白菜切成絲邊說:“你最好不是隻會畫圖!削不好我就把你的皮削了。”
彭淳信心滿滿地站在那裏做了一個“你放心吧”的手勢,可夏若珺的山藥都洗淨削皮切好了,彭淳的一個土豆皮還沒有削完,她嫌他墨跡,搶過來自己動手。
看著彭淳想幫忙又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可憐模樣,夏若珺心一軟,指著冰箱說:“打雞蛋總會吧,打三個雞蛋。”
彭淳忙不迭地點頭,笑眯眯地到冰箱裏拿了三個雞蛋,打到碗裏。
夏若珺忽然想起林聖哲,前天他自己在廚房裏做菜的模樣,熟練而麻利,其實根本不需要別人插手。
她仰頭長歎一口氣,不知道他手上的燙傷怎麼樣了。
夏若珺心中冒著酸楚,眼眶再次濕潤起來,咬了咬唇,決定不再讓自己想他,他的安危自會有該關心的人關心。
彭淳吃過飯以後,搶著洗碗,碗洗到一半便被電話打斷,他開始變得魂不守舍。
夏若珺倚在梳理台前看著他,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那隻被水一直衝洗卻不見幹淨的碗,跟他說:“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彭淳微驚。
光束透過玻璃照進廚房,夏若珺站的位置正巧打破那一束光芒,她仿若站在光裏的精靈,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
夏若珺走到他麵前打了個響指,手上沾著水,隻能用胳膊肘推他:“快去吧。”
彭淳又緊緊抱了一下她,然後離去。
他心裏全是被她的善解人意填滿的感動與幸福,為了她,他也要在父母麵前堅持住。
凱迪拉克行駛在公路上,風馳電掣地一路到達醫院,剛停好車他便匆忙拔了鑰匙跑向病房。
監護室裏隻有母親在和父親說著什麼,彭朗往日的笑臉不再,臉上也無明顯關心擔憂的情緒,直直地看向病房中的父母,沉思著什麼。
彭淳趕到的時候,彭母剛從病房裏出來。
彭朗上前攬過母親,緩聲說著:“爸生病的事兒別外傳,尤其是在公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