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
他記得她。
“我記得你。”薛振東繼續說,還是平淡出奇的語氣,沒有欣喜,沒有激動,猶如一泊湖水,沒有一絲漣漪。對他來說,這不過是說了一句事實,但對田琪琪來說,卻讓她沉寂的心,有了複蘇的跡象。
但很快,這跡象便消失了。
“不過,記不記得,毫無意義。”他說的仍是事實。
“振……”她想叫他的名字,卻說不出口。
“現在,你可以說,你找我是為了什麼?”東哥沉著臉。
“我,我……”田琪琪猶豫了,心忐忑了,時隔多年,她還不如從前,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了。
等了一會,他沉沉道,“沒事的話,我回去了。”
“振東!”她猛地上前,想要拽住他的手,薛振東眉頭一皺,很及時的回避掉,看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冷意。
等她回過神,頓時手足無措,“對不起,我……”
東哥沒有說話,斜睨她一眼,打開了車門,田琪琪又一次衝過去擋在車門麵前,“我找你,是想……是想你保密,對我跟你之間的事保密,我不想讓心妍知道,我……”
“我跟你之間?”他打斷她的話,眉峰緊皺,田琪琪愣在那,蒼白的臉紅了一片,薛振東沒有看她,“田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跟你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事。”
她身子一僵,閃開身來。
她太得意忘形了。
薛振東沒說錯,他跟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從一開始到現在,都隻是她的一廂情願。
“心妍那……”她斂起心思,顫抖道。
“是否告訴她,是你的事。我隻說一句,別傷害她。”東哥冷漠,毫無情緒可言,似乎這一直都隻是田琪琪的獨角戲,事實也的確如此,隻是她不願意相信罷了,這麼多年,固守著那些所謂的回憶。
傷害?
她怎麼會傷害洛心妍?
“我怎麼會傷害她?我不會傷害心妍,我……”田琪琪激動起來,她大聲的爭辯,睜大眼睛瞪著她,“振東,在你眼中我難道就是那樣心狠,那樣不擇手段嗎?”
“不是嗎?”他冷冷一句。
田琪琪心猛地一沉,徹底僵住。
“盡管你是心妍朋友,但如果你動她,事情絕不會像是幾年前那樣可以輕易的解決。”他說的輕鬆,但每一個字都充滿警告的意味,叫人從心底深處感受到冷意。
田琪琪一動不動的呆立在那,像雕塑。
“振東……”
“你好自為之。”薛振東拋下四個字,彎身上車,她想阻止他,留住他,但什麼都做不了,連動一動腳都不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他對她從來沒有留戀。
嗬,薛振東車剛走遠,齊銘就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她身旁。田琪琪緊抿著唇,臉色煞白,環抱著身子蹲在那,全身抖個不停,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一直掉。
“琪琪……”他難得沒有叫她老板,心底微微的歎了口氣,看她的眼神很心疼,又很無奈。愛情總是一個追逐,一個等待,你追我趕,很多人都沉浸其中不亦樂乎。
“他,他……”她沒有血色的嘴唇抖動,開開合合,她很想說些什麼,話卻盡數哽在喉嚨裏。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沒辦法說出口,幾次努力之後,索性沉默。
“回家吧。”齊銘輕聲開口,彎身把她扶起來。她失魂落魄,顫顫巍巍站起來。
夜越來越深,秋夜特有的涼意,一眼看去,天色烏沉沉,你濃厚的雲彩遮住月光,就像,隱藏了很多秘密,而那些被藏起的秘密或許很傷人。
他記得田琪琪,畢竟當年她鬧出那麼大動靜,連薛家老爺子都被驚動,他怎麼會忘。東哥冷冷一笑,黑眸越來越冷淡,還好他身旁沒有人,否則會被那低氣壓壓抑死。
第一次從洛心妍口中聽到田琪琪的名字,他就很警惕了,看到她的照片隻是確定,沒想到她會是洛心妍的朋友,事情變得複雜,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洛心妍受到影響。
想著,他神色倏忽一凜。
等他回來,薛琴音跟池建柏正在下棋。
“大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池建柏瞥他一眼,打了個哈欠,又看向麵前棋局。
“姑媽,您怎麼來了?”薛振東脫掉外套,看都沒看池建柏,徑自走向薛琴音,犀利的視線掠過棋盤,麵色平淡,伸手走了一步棋。
等池建柏回過神來,他已經輸了。
“哇,振東,厲害,一招定勝負。”薛琴音沒有回答薛振東,很激動地感慨道。
池建柏一臉黑線,他處心積慮弄出的棋局,被他一招就給破了,池建柏隻剩一臉無奈。
“建柏,你輸了,給錢。”薛琴音得意的笑,朝著池建柏伸出手,一個勁的催促,“快點,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