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隱傷
這一夜曾路汐覺得特別踏實,溫暖,醒來就好像一場夢一樣,手邊空空,身體空空,原來生病時也可以這麼不真實嗎?
窗外的天已經漸漸泛白,廚房裏傳來並不響亮的鍋盤敲碰聲,曾路汐起身走向廚房,真實地看到一個背影正忙碌著,如果就這麼站著,你感覺不到任何問題,可是當他快速移步時,他的腳便出賣了他。
曾路汐倚在廚房門邊,一道射進來的光線射在蘇歐凡的背上,“歐凡,你的腳到底是怎麼受傷的?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我?”曾路汐感覺到蘇歐凡的背身一僵,他一直不想告訴她,每一次曾路汐問,他都隻是輕描淡寫地說車禍,曾路汐想起曾經的蘇歐凡和何以成在校園的籃球場上,一翻身縱躍扣籃,那時的陽光總是特別耀眼光芒,折射在他們身上是最奪彩的光芒,可是現在……,曾路汐的眼睛泛起水光,遺憾與歎息中多了一份沉沉的心疼。
蘇歐凡轉過身時,依然是笑臉燦爛,又伸手摸了摸曾路汐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愉快地說道:“好了,終於退燒了,你先去洗漱一下,一會兒喝點小米粥。”蘇歐凡的愉快心情和曾路汐的沉重形成鮮明的對比,可是蘇歐凡既然不想說,曾路汐也不再勉強,苦苦追尋那個答案,不管經過如何,那都是蘇歐凡最痛的經曆吧!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別 人觸摸的痛和傷,又何必一定要去掀開那個傷疤,不管是輕輕撫慰,還是小心嗬護都不過是沒有意義的安慰。
“歐凡,謝謝你。”曾路汐感動地說道,唇邊的濃濃笑意是為蘇歐凡而綻放,生命中有了這樣一個藍顏知己,至少不是什麼都沒有握住。
蘇歐凡也還以朗朗淺笑,和煦得就像這晨間流瀉進來的陽光。
曾路汐走進房間,換了一套衣服,又收拾了下自己的邋遢,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在飯桌前坐下,蘇歐凡盛好一碗清粥遞給曾路汐,曾路汐自然地接過,一邊嘟囔道:“你說我是不是老了,體質也下降了,以前全寢室的人感冒,就我一個屹立不倒,現在還沒怎麼著,就發燒。”
蘇歐凡幹笑了幾聲,敲碎雞蛋剝了殼,放入曾路汐的碗中,笑道:“什麼老不老的,你才多大呀!你是太不會照顧自己,平時也不多添加些衣服,大冷天的還穿著短裙顯擺,真以為自己身上安裝了恒溫空調呀!”蘇歐凡細細碎碎地嘮叨道。
曾路汐摸了摸自己的領口,不以為然:“你忘了大學時我還常常一件薄毛衣加外套過冬的,鄉下人就沒你們城裏人講究,我們那的孩子大冬天的還踩著泥巴呢,也沒見哪個孩子傷風感冒的。”曾路汐從來不避諱自己的出身,農村與城市不過是地域與經濟發展的不 同,家庭與家庭之間也不過是門第與背景的不同,想開了也都沒什麼,曾路汐的可愛之處也在於她的不嬌不作,也不自感卑微,盡情享受一片陽光,“其實我們80初的這些人還真不得不服老,你看幾年前報刊新聞都在議論評判80後,可不過幾年時間,八零後慢慢淡出江湖,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就領後在風頭浪尖處的是90後,你不知道我們單位那幾個90後,時不時蹦出網絡新鮮詞,我都像那落伍的老太太,反應不過來,現在80後的人都差不多塵埃落定了,你去看我們以前那些學姐學妹的,出來哪個不是托家袋口的,沒拎出第三者,至少也有伴了,那些紅色炸彈都快扔完了,也就剩我們幾個還悲哀地抱著寂寞唱單身情歌。”
曾路汐一番長篇大論後咬一口滑溜溜的水煮蛋,心裏失落落的,原來年華流逝不過是蹉跎間的距離,青春的尾巴,像泥鰍的尾巴,怎麼也握不住,怎麼留也留不住。
“怎麼突然那麼多感慨,不像你。”蘇歐凡看了曾路汐,說道。
這一下曾路汐認真了起來,看著也依舊孑然一身的蘇歐凡說道:“歐凡,你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定下來,以前不是有個嬌滴滴的學妹,一直粘著你嗎?還一副非你不嫁的陣勢,現在還在和你聯係嗎?怎麼吹了的?”曾路汐的認真隻持續幾秒 ,隨後又變成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