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花開花落
人都習慣在別人的故事裏折射自己的悲傷,身體的痛可以忘記,傷可以愈合,那麼留在心口上的疤呢?坐在蘇歐凡的車上,車子經過曾經的橋梁,想起那一年,他們站在橋的兩頭,望得到的距離間,牽著電話的兩端,每走一步就離甜蜜近一點,再近一點,直到可以擁抱的距離,曾經的十年前,十年後的現在,連回憶都倦了,感慨變成了一種矯情,悲涼更是一種奢侈。
“對於男人來說,一個意外的孩子到底說明什麼?代表什麼?沒有身體的疼痛,沒有血肉的刻骨,連內疚和責任也可以麻木到變成一種奢侈,難道愛的錯誤後隻能讓女人來承擔所有的痛和淚?”曾路汐不知道這些話是在為淩薇夜不值還是為自己感慨著。
蘇歐凡的神色微微沉凝,並不清透的目光側目看了看埋在燈光陰影下的曾路汐,似是安慰地說道:“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何況那時你也沒給他機會。”隨後又附加感歎了一句:“曾路汐,你的要強會讓你失去更多。”
蘇歐凡從來都是叫她丫頭,難得連名帶姓地喊曾路汐,還連帶這般意味深長的話,曾路汐移目看了看蘇歐凡,他的五官遠不及何以成的完美勾勒,隻能說清秀,幹淨,曾路汐不知道這兩個詞形容男人算不算褒義,也許就如林梵語說的,:“曾路汐,你就是起點太高 ,因為人生第一個出場的人不是張三李四,因為是何以成,偏偏是何以成,身邊的人即便再優秀也變成將就和湊合。”
遊思間車子已經開到了曾路汐的小區,老式小區沒有那麼多路燈照耀,蘇歐凡堅持陪曾路汐上去,曾路汐也害怕那條黑暗的樓道,因此也不拒絕蘇歐凡的好意,更多時候曾路汐是理所當然地享受蘇歐凡的無微不至。
夜靜十分,兩人的腳步聲即使放得再輕,發出的窸窣聲也格外驚響,“我到了,歐凡,你回去吧!”曾路汐從包裏掏出鑰匙,回頭對蘇歐凡說道。
“那你小心點,我先回去了。”蘇歐凡看了看曾路汐還未打開門,似意有所歎,但曬在臉上的依然是明朗的淺笑,回頭,轉身,一步步石級而下。
曾路汐目送蘇歐凡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轉身拿鑰匙打開門,突然竄出一抹黑影將她埋在了胸前,來不及尖呼的曾路汐已被突然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語言和呼吸,驚嚇極致的曾路汐瞪大著眼睛看見近在眼前放大的臉孔竟是那個曾讓她愛得死心塌地恨得入骨的何以成,她依稀記得他第一次吻她是在油菜花開的春天,他莽然地去她的家鄉找她,初戀難忘的甜蜜更多時候是因為第一次的付出可以義無反顧,至死不渝,以後就算我們再愛,也不會再像初戀時那樣相信愛,可是當初 逝去的初戀再回頭尋找時,遺失的愛情是不是會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