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才,玄天宗並不少見,一個月衝到規道境四層,卻從來沒有過。包括龍戰野亦不能達到。
當時慕雲溪將默記的玄天宗法打散彙入經脈。按照他的想法,真氣沿著設想的路線彙聚,達到極限時,在頃刻間迸發,衝破玄關而破境。
他所未料到的是,功法彙入的過多,遠遠超出了破境的需求,遲遲無法形成合力,更談不上頃刻間迸發。
月滿則虧,慕雲溪充滿天才的苦惱,一不小心天才過了,反而讓他淩亂。尤其真氣強衝,重鑄火道經脈,刺骨的疼痛讓他有些痙攣。
身體被紅蘊包裹,破境隻在一線之隔,卻始終力所不逮,衝,衝不上去,卸又卸不下來。慕雲溪進退維穀之際,消失了一年多的驀尋忽然出現了。
將手掌按在他的頭頂,一股真力沿著頭頂直灌而下,好像一潭死水忽然被猛烈的撞擊,真氣被激發之下急速的運轉。
一陣紅光乍現經久不息,攔在經脈中的碎石如浮土遇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決堤一般,慕雲溪直接衝破了規道境四層。
入夜後,慕雲溪悄悄的爬上那座山峰,大聲呼喚:“驀尋,驀尋!”
“別叫了,也不怕被別人聽到。”冰冷的聲音從黑紗後麵穿過來。
慕雲溪轉過身,看到這個黑衣黑袍的人,想如一個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撲過去,又停了下來。驀尋從來不曾讓他靠近過。
而驀尋遠遠站著,看不出黑紗後的麵孔,卻能感覺到他並不如慕雲溪那般熱情。
“你為什麼不辭而別呢?”一個盤桓許久的疑問,終於有機會問出口。
“有蕭莫離在,也用不著我了!”驀尋如一塊石頭,紋絲不動,語調中全無情感。
“那兩年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感激的話那兩年沒說,總歸還是要說,久別之後說出來,慕雲溪連自己都有些感動。
他想起當年離家出走,尋仙問道,身染了怪病,渾身鼓脹的像一個球,身體仿佛透明,腹部有一個光漩,千百道光芒不斷的從身體中刺出來。
發作時破壞力極其驚人,環抱粗的大樹,被他一撞即倒,那天發作時慕雲溪鼓脹如球的身體,在林中左突右奔,身體也漲的即將破裂。
也正是那是,驀尋出現了,在他體內注入一道真氣,隔三差五在繁星滿天的夜裏,幫他抵抗體內的異,揚言那不過是個“小光獸”而已。
驀尋極其沉默,除了幫他運功,總是遠遠的躲在一邊沉默不語,從空蕩蕩的衣袍,慕雲溪感覺他應該很瘦。麵孔雖然被黑紗遮著,他覺應該很俊美。
那樣過了兩年,不知“光獸”是沉睡了,還是消失了,再也沒有發作,隻剩下參與的竄亂真氣,時不時鼓脹在他體內。
驀尋直接把他扔回慕府,消失的杳無音信。慕雲溪至今不知道驀尋到底是誰,為何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
“我該走了!”慕雲溪的深情款款,換來一個冷漠依舊的回應。過於直白的真情,驀尋從來也不喜歡。
“那我們還能再見麼?”慕雲溪往前走了一步,驀尋沒有製止,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他不知道這次驀尋離開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
“誰知道!”驀尋沒給他再往前一步的機會,說完黑袍一揮,憑空好像有一道門打開,驀尋飛了進去,那道門又在瞬間憑空消失。
“都是過客,誰又能長久的陪你呢。”慕雲溪陳述一個他認為的事實,莫名的有一些惆悵,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