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十幾年未收關門弟子,作為修行宗門的金字塔頂尖,誰不想為之搏他一搏。今日的“淩雲閣”,在甄選的前夕,也起了一些變化。
慕雲溪走進“淩雲閣”的一刻,在一片沉默中左顧右盼的眾弟子“咦”了一聲,好像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心情也較為複雜。慕雲溪的天分盡人皆知,他的懶散往往讓人放心,反而一早來到“淩雲閣”讓他們有些意外和忐忑。
“雲溪,你怎麼來了?”楚流楓站起來一邊拉著他往裏走,一邊側著頭看怪物一樣看他。
這個問題問的很奇怪,好像楚流楓本就是問給別人聽的。“我不是入室弟子麼?”慕雲溪坐下來,皺著眉頭,滑稽的問道。
商繼宗打趣一笑:“你不來,還真不記得有你這麼一個入室弟子。”
自打入室以後,慕雲溪不過來了兩三次,在“淩雲閣”的書架翻來翻去,虛晃一槍就離開了。那些修行的典籍,多是江懷誌幫他拿來修習。
“馬上要甄別關門弟子了,我不的臨時抱佛腳麼!”慕雲溪說的並不是實話,隻是不想引起更多的議論。
修行悟道在他眼中並非神聖,但也不至於那麼功利。他享受在慵懶中忽然感知到天地的秘密,而不是苦苦去尋求。天地本就不語,你求它時,像一隻螻蟻,天道的靈光一現也就看起來像是施舍。
慕雲溪喜歡站在天道的對麵,與它平視,他可以拿,也可以不拿,但絕對不會去求。盡管在天道之下,他卻像個自由人。
此時從書架的一個角落翻出一本《梵若散筆》。梵若是玄天宗第五代入世長老,這本書不過是一些冗長無味的感悟隨筆,並不是什麼修行功法。以至於披著厚厚的灰塵,被遺忘在了歲月的長河。
慕雲溪拿起來,翻開灰塵中泛黃的書頁,的津津有味,其中有一片《聽蟬》,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說“身高於樹,卻聽蟬聲於頭頂盤旋,若從虛無而來,拉我向虛無而去。其聲凶猛,洶湧不覺,而氣息不斷,此為蟬於夏夜。”
“秋蟬如水,聲若斷藕之絲,其不揚不爭,間隙處,靜而如張,天地縮而忽脹!”
如果以商繼宗的角度,抒情之句必讓他流連忘返。而慕雲溪卻看出了別的意味,一個玄天宗入世長老,怎麼可能寫那些感歎連連的文章,還堂而皇之的放在了“淩雲閣”。
“喲,慕大公子,不修道,開始修文了?”慕雲溪出沒,必有鍾少樓蒼蠅一樣聒噪。
慕雲溪思慮徜徉忽然被打斷,咬著牙一瞪眼,從牙縫中擠出出一句:“大司徒之子,要跟我切磋文學麼?”
“哈哈,好個慕雲溪,大言不慚!不過,要告訴你個好消息,甄選關門弟子,我也參加。”鍾少樓服了兩粒“烈金丸”境界破至“規道境”五層,滿臉得意之色。
這種境界,在今年剛入室的弟子中也算一流,也難怪鍾少樓張揚一把,畢竟以他的身體條件能道如此,已經讓人刮目相看。
慕雲溪久不露麵,沒人知道口口相傳的天才到底修道何種境界。鍾少樓刻意找茬,歪打正著,成了投石問路。“淩雲閣”弟子的目光一時間集中在了慕雲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