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修竹被問住了,抬眼示意他繼續。
“如果它有情感,怎麼忍受億萬年的寂寞。太陽有光,隻是它的本能,並無意饋贈,隻是恰好你享受到了光明。一朵花的開放是它的本能,你卻說,我看花時,花因我而開放。”慕雲溪的姿態好像在樹林之上。
風修竹思慮片刻道:“你是說源於內心的東西,便是真誠,我們將它曲解了?”
慕雲溪笑道:“用你的世界揣測他人的世界,是一種狹隘。”
風修竹長長的歎了口氣:“雲溪,我覺得你與往日有些不同。我覺得你並非是有遠大誌向的人,今日為何以太陽自喻呢?”
慕雲溪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好像隨著境界越高,心裏越有種我自己也害怕的感覺。”
“那對弓師妹呢,也隻這種感覺麼?”風修竹問了一個比較犀利的問題。
慕雲溪搖搖頭:“弓師姐怎麼會是一塊石頭呢。她是一朵雲,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還會遮住太陽。”
“慕哥哥,你過來啊。”冷秋蟬遠遠的叫慕雲溪。
慕雲溪跟風修竹對視一眼,追了過去。二人消失在林子深處時,身後響起柔腸百轉的蕭聲。
……
……
入冬之後,天氣漸寒。這一日黃昏,弓綺夢來到了雲海峰後山。
慕雲溪跑出籬笆欣喜道:“綺夢,今天有什麼好事了,居然會主動來找我。”
弓綺夢冷臉對著慕雲溪的嬉皮笑臉:“冷師妹寒疾發作了,她說要見你。”
“又發作啦?”慕雲溪眉頭皺了起來:“走,我們過去看看。”
冷秋蟬渾身裹著厚厚的絨衣,嘴唇發白,手上冰涼,身體在絨中瑟瑟的顫抖,看到慕雲溪擠出一絲笑容:“慕哥哥,你來啦?”
“冰師叔,有沒有別的辦法?”慕雲溪看著站在一旁的冰慕雪。
冰慕雪搖搖頭:“秋蟬修的是水道,與我玄天宗的功法相克,若注入火道真氣過多,反而對她不好。我也是一籌莫展。”
慕雲溪在周圍環視了一圈說道:“智伯,把火爐搬近一點。”
智伯聽言,趕緊把火爐搬到床跟前。慕雲溪用被子把弓綺夢緊緊的裹了起來,握著她的手,緩緩的注入一絲火道真氣,幫她緩解一下體內的寒氣。
“慕哥哥,我不會死吧?”冷秋蟬很無助,眼睛了泛起淚花。
“有慕哥哥在,別怕。閉上眼睛,一覺醒來就沒事了。”慕雲溪輕聲的安慰她。
冷秋蟬抓緊他的手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睡了過去,還死死的抓著慕雲溪的手不放。慕雲溪輕聲道:“冰師叔,綺夢,秋蟬睡著了,你們也先回去吧,我在這守著。”
冰慕雪點點頭:“雲溪,有事叫我們。”
弓綺夢走過來手放在慕雲溪的肩膀上,慕雲溪伸手握了握,衝她點點頭。弓綺夢隨後跟著冰慕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