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安靜,兩個男人都等著她張口把那個喝下去,可是她仿佛沒看見一樣,就那樣癡癡地瞧著淩予。
孫浩然見她蒼白的麵色,心中終是不忍,他將白瓷小勺又放回了碗裏,看著地板對淩予說著:“淩部長,還是你來喂吧。”
說完,他起身站到一邊去,把靳如歌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就在淩予緩緩走過去與孫浩然擦身而過的一瞬,兩個男人彼此心裏都很清楚。淩予之所以默許孫浩然進門,甚至熬好了東西送過來扶著她喝下去,跟孫浩然此刻甘願把位置讓給淩予來喂她喝下,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就是希望靳如歌能夠快點好起來,見她遭罪,他們都心疼。
在他們心裏,天大的醋意,都不及靳如歌是否安好來的重要。
淩予輕輕坐在床邊,然後端過小碗:“如歌,乖,來,喝了。”
靳如歌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倔強地說著:“把碗放下,抱著我,你隻要抱著我,陪著我,我就什麼都好了。”
“如歌?你現在不舒服,就不要爭這個了,先喝了,乖。”
淩予將白瓷小勺又往她麵前遞了遞,可是她卻偏過腦袋去不看他。
她盯著淩予的深咖啡色繡著金線圖紋的床單,淡淡開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浩然哥哥,就算你為我做的再多,我也不可能喜歡你。我寧可疼死,痛死,也不要你再對我好了,你就算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就是看在以前你對我那麼好的份上,我才必須堅定地拒絕你到底,這是對你負責,也是對我跟淩予的愛情負責。浩然哥哥,你說的訂婚什麼的,我不知道,我家人到現在還沒跟我提過,但是隻要我不想,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bi我!”
“如歌?”
淩予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他以前隻知道她有些叛逆任性,卻不知道這丫頭原來xing子這麼強,她愛憎分明,直白尖銳,她喜歡或者不喜歡分的很清楚,從來不會有中間點,更不懂得什麼是圓滑,她是這樣的真實,她所有的情緒表達都仿佛像嬰兒一樣,不管發什麼事情,總是迅速而精準地將情緒投放在一個點上,幹淨利落,也真實到讓他覺得珍貴。
眨眨眼,淩予歎了口氣:“那我去給你煮,好不好?”
靳如歌忽而笑了,轉過腦袋盈盈地望著他:“本來就該這樣啊,我是你的女人,有別的男人對我好,你不但不阻撓,還放人家進家裏來,這是什麼道理?”
淩予揚手摸了摸她蒼白中卻顯俏皮的臉頰,心中滿是無奈與憐惜。
孫浩然站在一邊,聽著靳如歌的每一句話,心裏就跟滴血一樣,尤其她對淩予說,她是淩予的女人,更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他石化般僵硬在那裏,似乎連自己的雙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